因爲早在唐朝末年,羈縻的統治就造成了部分契丹人在幽州地區的“獨立”發展。
由此,“幽州契丹”成爲唐末五代時期軍閥割據的主要人力資源,並逐漸積聚成“山後八州”與“銀鞍契丹直”這兩大歷史問題,分別表現出來。
可能“山後八州”和“銀鞍契丹直”這兩個名詞有熟悉歷史的朋友聽說過,但也很多朋友不熟悉,在這裏需要給大家簡單的解釋一下。
所謂的“山後八州”是指包括契丹人在內的遊牧民族聚居區,如嬀州的“西部奚“就是一支包含部分契丹人的部落聯合體。
而“銀鞍契丹直”則是以幽州契丹人組成的精銳軍隊。
像是在新五代史和舊五代史中,較多地涉及了唐末五代時期大量契丹人的歷史活動。
這些契丹人的活動並不是通過整個契丹部落發展的方式完全體現出來,而是以相對獨立的形式在燕雲地區的歷史發展中一併體現出來的,他們已經成爲燕雲地區內一支不可以忽視的獨立的民族力量,並在唐末五代軍閥割據的亂局中發揮出相當重要的歷史作用。
“銀鞍契丹直”就是由這樣一些居住在燕雲地區的契丹人組成的特殊的軍事力量。
至於“銀鞍契丹直”的主要來源,是在後唐時期,由契丹人組成的武裝力量主要有兩個系統,一個是由朝廷或者皇帝本人直接控制的屬於禁軍系統的精銳的宿衛軍,另一個是由那些強大軍鎮所組建或擁有的相當精銳的武裝力量。
由朝廷或者皇帝本人直接擁有的以契丹人組成的軍事力量,一般簡稱爲“契丹直”。
而那些由地方軍鎮直接組建的以契丹人組成的武裝力量,則在名稱上尤爲突出其優厚的待遇和華麗的特徵,故稱爲“銀鞍契丹直”或“契丹銀鞍直”。
“契丹直”或者“銀鞍契丹直”主要是從居住在燕雲地區的契丹人口中選拔,招募而來,也有一部分是從與契丹部落戰爭中的戰俘中選拔出來的。
但是,這些戰俘的大量出現已經是後唐政權統一北方地區,並與契丹政權發生直接衝突時期的事情了。
例如:王重裔“事莊宗爲廳直,管契丹直,從安汴洛,累爲禁軍指揮使。”
這裏記載的後唐莊宗組建的並由王重裔率領的“契丹直”,就是當時晉王李存勖擁有的親兵武裝中的一支,它在後唐政權建立之前已存在,是一支以居住在燕雲地區的契丹人爲主組成的武裝力量,但卻不是由契丹戰俘組成的。
因爲,在晉王政權滅亡幽州劉守光集團至晉王李存勖滅亡後梁,建立後唐政權之前,雖然晉王集團已經與契丹部落有了10年的交戰史。
但是,晉王集團暫時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與契丹展開大規模的戰爭,契丹俘虜問題等暫時還提不到議事日程上來。
而銀鞍,指鞍具貼銀或以銀葉裝飾,直,乃當時北方遊牧民族語言中的名詞性後綴成分,相當於元代時期的“探馬赤”等稱呼中“赤“的音譯,意爲“人”。
故“銀鞍契丹直“的直譯,就是“擁有銀質馬鞍的契丹人。”
那麼,大家可能會疑問,晉王李存勖究竟是怎樣組建起“契丹直”的呢
至於銀鞍契丹直形成的歷史背景的話,據史料記載,安祿山對於契丹等遊牧部落人口的利用,啓發了平叛過程中逐漸起家的新軍閥。
如唐朝皇室疏屬李鏑,在唐德宗貞元年間就以潤州刺史,浙西觀察,諸道鹽鐵轉運使身分獨霸一方並組建了親兵隊伍,“選善射者爲一屯,號挽硬隨身,以胡,奚雜類虯鬚者爲一將,號蕃落健兒,皆鑄腹心,稟給十倍,使號鏑爲假父,故樂爲其用。”
裏面的“胡,奚雜類”,“胡”是指北方遊牧民族,“奚“是指奚族,他們都是“安史之亂“之際流落於中原或江淮地區的北方民族人口。
因此,在李鏑號稱“挽硬隨身”的軍隊中,事實上也包括了部分流落到江淮地區,已經生活在幽州的契丹人。
在江淮地區尚且如此,所以河北等地區將遊牧民族人口組織爲騎兵等就更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從此,各地軍閥都以擁有一支部族軍爲榮。
於“銀槍效節是,魏博鎮組建了着名的“牙兵”,號稱都”,“皆選摘精銳,縱恣豢養”。
但是,真正能夠以遊牧部族人口組建起一支完整的騎兵隊伍者,也只有少數的幾個軍鎮。
如割據太原的李克用,佔據幽州的劉仁恭。
據史書記載,乾寧二年,“李克用表劉仁恭爲盧龍留後,留兵戍之,嬀州人高思繼兄弟,有武幹,爲燕人所服,克用皆以爲部將,分掌幽州兵部下士卒,皆山北之豪也,仁恭欲收燕人心,復引其諸子置帳下,厚撫之。”
還有“唐紀七十六”限所謂“幽州兵”或者“山北之豪“,皆是當時幽州地區軍事儲備資源的用語,所指即居住在幽州境內的遊牧民族人口。
因此,幽州或山北地區便受到當時“據地自肥”的軍閥勢力的青睞。
李克用對山北豪強力量也十分重視,史稱,晉王李克用將討幽州,“謀日:高思繼兄弟在孔領關,有兵三千,此後患也,不如遣人招之思繼爲吾用,即事無不成克用遣人招思繼兄弟燕俗重氣義,思繼等聞晉兵爲匡威報仇,乃欣然從之,爲晉兵前鋒。”
在高行周傳中高思繼兄弟能夠受到重視,原因就在於“山北”地區的重要性。
所謂“山北“地區,歷史上又稱爲“山後“或山後八軍“。
在這些州軍中居住的主要人口,多屬依附唐朝而來的遊牧民族部落。
在這些部落的人口中,除已知保持部落形態不變的西部奚外,還有數目衆多的契丹,吐渾,室韋以及沙陀突厥等。
早在劉仁恭統治幽州地區時,就已經充分利用這些獨特的軍事資源了,史稱:“奚,臀部落,當劉仁恭及其男守光時,皆刺面爲義兒,服燕軍指使。”
而在新五代史中則記載:“王思同,幽州人也其父敬柔,娶劉仁恭女,生思同思同事仁恭爲銀胡祿指揮使,仁恭爲其子守光所囚,思同奔晉,以爲飛勝指揮使。”
王思同出任的“銀胡祿指揮使”,管轄的應該是一支非常重要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