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以燕王下令攻殺中山國爲名,陳兵於燕國南境,卻與燕王親自率領的燕國軍隊攔在了燕國邊境以外。
燕國曆來是貧瘠苦寒之地,國力在諸侯之中也是最弱的,令諸國震驚的是,燕國軍隊的頑強令人髮指,生生用十萬軍隊拖住了齊國四十萬大軍,用一萬三千五百六十八名重甲步卒兌掉了齊國八萬輕騎。
燕王每逢戰事身先士卒,以一當千,後來被齊王一箭穿胸跌下馬去,差點死掉,不但不曾哀嚎過一句,反而是越殺越勇紅了眼,只有一句話,死戰而已。
萬軍之前,燕王說:“君王,不該死於王座之上,當死於國境之外!”
華采衣冷靜地看着徐田氏,徐田氏顯得有些不安,“華大小姐,若是你不答應我們徐家的條件,那這件事可不是能就這樣私下了結的,我們必然讓華胥錢莊在天下無立錐之地。”
這話說出來,也就是撕破臉皮了,華采衣這些年不知遇到多少比這兒還噁心的事,“徐家嫂嫂,你話都說這份上了,既然是不能私了,那便報官去吧。”
華采衣命人端了一口茶,挑明瞭是要送客,這下徐田氏慌了神,“妹妹,姐姐我怎麼可能忍心把你拿去送官,”徐田氏拿着華采衣的手揉捏,“妹妹你的手摸起來就像上好的絲綢,又滑又軟,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東西保養的。”
華采衣抽回手,相當嫌棄地用絲帕子擦了擦手,冷眼看着徐田氏,“徐夫人,咱們還是繼續說如何解決問題吧。”
徐田氏悻悻地收回手,“妹妹說的是,我家主公的事自然是要說的。”
華采衣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冠帽,根本不帶搭理徐田氏的,“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還是去有司衙門處理吧,也好落得清淨不是?”
眼瞅着華采衣就要走了,徐田氏一把拉住華采衣的袖子,說什麼都死活不肯放手,“妹妹,妹妹,萬事好商量啊,妹妹……”
“來人,送客。”華采衣也是絲毫不跟她客氣,莫說她夫家徐家孃家田家加在一起又如何?還是強過華胥錢莊不成?這徐田氏不過一個出頭鳥罷了,真正欲壑難平的還是她身後的徐田兩家,如果徐家撈到了好處,田家豈會不去分一杯羹。
“夫人,請。”錢莊裏的丫鬟請徐田氏走,她自然是不肯的,而丫鬟也不敢上前,這徐田氏在齊國的名聲也不大好,她不過是一個丫鬟,死了誰又心疼?
徐田氏越過丫鬟,依舊是不依不饒,就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的煩人,“妹妹,妹妹。”
徐田氏又把華采衣的袖子拉住了,華采衣也是火了,眼珠子一轉,就順勢倒在地上,咚的一聲,可把院子裏的人嚇壞了,徐田氏也蒙了,自己也沒有多用勁啊,怎麼就摔了,華采衣呆坐在地上,指着徐田氏說,“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我要讓你們徐家田家以後絕了我們華家的生意,你還敢推我?”
秦掌櫃的聞風而來,指着徐田氏說,“徐家娘子,你見過誰自己往地上摔的,我可告訴你田鵑,我們家小姐那可是過着比王宮裏的公子公主還金貴的日子,要是哪兒磕着碰着了,老夫得拿命抵,不過既然夫人做的,那就讓徐家和田家的人給個說法吧。”
徐田氏一時間慌了神兒,又被秦掌櫃的先聲奪人,竟一時沒有拿出個主意來,畢竟衆口鑠金,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兒,那還不任她們說去了。
這又是在望月樓這敞亮的地兒,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
“師兄?”劉玉看着燕屏翳欲言又止。
燕屏翳閉目不言,劉玉看着有些急了,畢竟這事是他惹出來的,“師兄,我該何以自處?”
“師弟,你雖然神通廣大,但是徐家的門徒也不是泛泛之輩,師傅躲在深山裏一輩子也就是逍遙天,可是徐家門客裏逍遙天的高手可有好幾個啊,爲兄這就給你一封親筆,你去往燕國薊都飛月樓,去找月飛霜月掌櫃的,我會命她協助你的,時間緊迫,你馬上動身。”
劉玉淚眼婆娑,自從姐姐去世以後,除了師傅對他這麼好之外,也只有這個相處還不長的師兄了,“多謝師兄,來日必有厚報。”
“你我之間,何須此言?快去吧。”燕屏翳眼裏盡是憂愁,恨不得以身相替。
燕屏翳看着劉玉遠去的背影,嘴角上揚,他可是知道劉子夏這個人的,師傅在書信中也提到過有個師弟叫劉玉,他一聽便覺得不對勁,對比各國也只有這個劉子夏對的上號,至於他爲了選擇用他姐姐的名字活下去,誰知道呢?於他,又有什麼相干。
在他的計劃中,劉子夏也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他的出現打亂了他對諸國原來的佈局,但是也同樣增加了一絲可能。
最終還是去了燕國,燕屏翳怎麼也想不到,他這個師弟在他師傅的眼皮子底下還有藏拙,其實他的修爲早就不亞於宋天問了,只是因爲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瞞着他師傅,只是他也不曾知道,其實他師傅一直都知道他的藏拙,只是不說而已。
誰利用誰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夠完成自己的目的。
風兒在大陸上呼嘯,帶來了北方凜冽的夜雪,也帶來了南方溼熱的夏天,分明都是同一個風,不同的人,看着就是不同。
雪夜的風呼嘯地吹着,吹破山神廟殘破的廟門,吹倒一坡的樹,就像石頭碾壓過的一樣,也吹走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