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擡起下巴指了指,示意他看過去。
莊允烈鼓起勇氣看過去,就看到灰色的兔子在那裏挪了挪腦袋,撲騰地又跳到了另外的草叢裏去了。
居然是隻兔子!
如釋重負的同時,又尷尬不已。
“可以放開我了嗎?”
冼星低頭看着他的腦袋。
“……”
莊允烈悶不做聲的,把腦袋擡了起來,眼神有點飄忽,“你不要誤會啊。我剛纔只是有點……”
“嗯。你只是有點被嚇到了,不是害怕。”冼星淡淡地應着,眼神卻洞察。
“……”
莊允烈有點窘,嘟噥着,“什麼女人啊,反應這麼平淡。”
“你先回去吧。”冼星平靜地說着,拉開了他搭在自己右肩的兩支手爪子,徑自往前繼續走着。
莊允烈站在那裏,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已經走在了半山腰上,四周除了綠樹、墳堆和陰風,什麼都沒有!
他擡起頭,透過層層的枝繁葉茂,想看看天色,卻看不到,只能大概估摸着再過不久太陽就要下山了。
莫說傍晚的浮屠山了,就是此時,都是悽靜得讓人脊樑骨直冒寒意。
莊允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陰森可怖的事物,讓他獨自下山回去,就跟逼他上刀山下火海還差不多。
他哆嗦了下,趕緊跑着追冼星,“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冼星可謂是深諳他的脾性,多少也料到了他不敢獨自回去,故而也沒有說什麼,還特地放慢了腳步等他。
冼星察覺得到他的動作,心裏好笑,這個人怎麼像孩子似的?
她停下了腳步。
莊允烈見她停下了,忙也跟着停了下來,“怎麼了?改變主意要回去了?”
冼星靜靜地將他不安的臉色和帶着希冀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後,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嘴角。
見她那樣,莊允烈如坐鍼氈一般,“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冼星沒說話,主動地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大大的手掌裏面全是冷汗。
知道他害怕,沒想到竟然害怕到這樣的程度。
冼星詫異。
莊允烈神情不太自然,想收回自己的手,但又下意識地任由她握着,心底暗暗驚奇,她這個人看着冷若冰霜的,手心卻是暖的。
溫熱細膩的觸感莫名地讓莊允烈感到心安。
他看着冼星,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幾拍。
冼星沒說話,就這麼牽着他的手,帶着他一點點往前走着。莊允烈也是難得地繼續安靜着,一個字都沒有說,緊繃的嘴角漸漸地彎了起來,自己都毫無所知。
兩人又走了一段,就來到了案發地點。
墳頭被修葺得很乾淨,地上供奉着瓜果酒水,還有冥紙的灰燼,都是早上拜祭過的痕跡。而那兩具屍體,就是從後面的墳堆裏被發現的,兇手掩埋得很匆忙,露出一隻手沒有埋好,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