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冼星說過的那些話語就跟魔咒一樣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裏翻來覆去地迴響,讓他難以忘記。
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折磨着他,啃食着他的心,讓他飽受煎熬。
就在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時候,窗口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
莊允烈耳力好,聽見了,並辨認出聲音不太尋常。
他立即從牀上跳下來,抓起自己的外衣套在身上,走到了窗邊,側着身子,心翼翼地打開了窗。
“莊公子。”
“你是誰?”
夜色黑,屋裏也沒有點燈,今晚的月色又朦朧,莊允烈只能依稀辨認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卻看不清臉容。
“我是向公子手下的人。我們曾經在向府見過面的。”
“向井蘭?”莊允烈聽着對方的聲音,在腦海裏過了遍與向井蘭有關的人,然後,想起了一個人,“你是黑刀?”
黑刀有點意外莊允烈竟然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而後笑了,“莊公子果然好記性。”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家公子在百樂軒外面遇到了少夫人。”
“什麼?”莊允烈驚訝,轉過身正面站在了窗前,看着黑刀,“你說真的?”
“嗯。少夫人揹着包袱似乎是要遠行,我家公子把她帶回向府了。然跟我來通知莊公子去向府接人。”
莊允烈皺眉,“他爲何不好好把人送過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黑刀說着,也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在去向府的路上,莊允烈一直在想着黑刀說的話,冼星是揹着包袱的,似是要遠行?
也就是說,她今夜本是打算要離開中邑縣的嗎?
莊允烈一直以爲她會固執地要等他的和離書,跟他徹底來個了斷,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她會選擇不辭而別。
現在是覺得只要能逃離他就好,所以連和離書都不要了嗎?
莊允烈想到這個,心裏就說不清的難受。
這讓他本就抑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抑鬱煩躁了。
向井蘭的宅子落地偏僻,莊允烈用最快的速度才趕到。
門口,管家早就候着了。
“向井蘭呢?”莊允烈開口就問。
管家笑道,“公子在書房等莊公子呢。”
莊允烈聽了,二話沒說,就直接進去了。
從跟向井蘭一塊長大,莊允烈也時不時地在向府住,所以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儘管沒有人帶路,他也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莊允烈的書房。
進門,莊允烈正獨自坐在那裏喝酒呢,擡頭看他進來了,又看了看被他遠遠甩在外面的管家,笑道,“我說,就算你媳婦在我手裏,我又不會吃了她,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做什麼?我家管家年紀大了,跟在你後面跑,多辛苦!”
莊允烈卻懶得跟他開玩笑,開門見山道,“冼星在哪裏?”
“都說了不會吃了她了。你着什麼急……”
向井蘭不急不慢地將他對面位置上的酒杯往前推,“我在百樂軒沒喝盡興。你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