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隻眼睛相望，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無措。
這個姿勢實在是親密而曖昧，最重要的是，誰都以爲是自己主動的。
“天亮了，該起了。”
蘇輕眉先移開視線，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將身體從他的懷抱裏移開，然後坐起身來。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時的心跳有多快。
而阿九也不比她好多少。
方纔醒轉來的時候，她的頭就枕在他胸腔一側，他真擔心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聲被她聽到。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心裏有些懊惱。
爲何自己竟然會睡着了？
在睡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爲何他一點也記不清楚了。
她是怎麼靠進他懷裏的？他又是怎麼伸出臂彎抱着她的？無論他怎麼回想，仍是一點印象也無。
蘇輕眉飛快地起身，下了牀，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走出門去。
等她離開之後，阿九才透出一口氣來。
昨夜，他和她的距離從來沒有那麼近過，可他卻偏偏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唯一確定的是，他並未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幸好……
否則他真的擔心她會因此一怒而去。
她離開之後，久久沒有回來，阿九的心一直懸在空中，眼睛盯着房門，再也沒有絲毫睡意。
會不會……她這一走，再也不回來了？
他答允過她，不會對她有任何越矩的舉動。
可昨夜，自己並非是故意。
她是否生了他的氣？
他的心情從未如此忐忑過。
蘇輕眉來到廚房，開始煮早上的藥膳粥。
那胖胖的老闆娘嘗過昨天的苦粥之後，估計是被嚇到了，這次總算沒有再自告奮勇的來幫她燒火。
整個廚房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正好樂得清靜，可以思考一下昨夜發生的事情。
別看在阿九面前她表現得雲淡風輕，一派平靜，可她卻知道，當看到阿九醒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緊張到全身僵硬，連呼吸都頓住了，保持着那個偎在他懷裏的姿勢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離開。
離開他懷抱的時候，她竟然還有一絲淡淡的不捨。
這一晚她睡得無比安適，幾年來從所未有的安寧和舒心，彷彿從一個甜甜的夢境中醒來，整個心思都是放鬆的，甜蜜的。
可她卻記不起來自己夢到了什麼。
留在房間裏面對着他，只會讓她覺得尷尬，所以她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一邊煮着粥，撥着火，望着那熊熊燃燒的火苗，她的臉頰再一次變得發燙。
他的臂彎是那樣溫暖充滿了熱度，躺在他懷裏的時候，她竟有一種天荒地老、歲月靜好之感，彷彿已經經過了千年萬年，依然如此。
他的氣息充滿了安靜，讓她能夠沉靜下來。
六年。
他始終還在這裏，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如果可以一輩子這樣，或許也很好。
＊
在蘇輕眉的精心照料下，阿九的傷勢開始慢慢恢復，雖然速度稍緩，卻可以看得出來在明顯的好轉。
他的高燒也退了。
這讓蘇輕眉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