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得不對。”她再次搖頭，嘆氣道，“我輸了。”
“輸了？”他不解地皺眉，“怎麼會輸？”
“可是我就是輸了，那時候不管我怎麼逗你，你始終板着臉，說話也是硬綁綁的，一是一，二是二，我有時候故意當着你的面給小喜講笑話，小喜笑得直不起腰來，可是你呢？我每次偷眼去瞧你，你的臉上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唉，所以當年打的賭我輸了。”
阿九道：“賭注是什麼？”
“一包糖炒栗子。”蘇輕眉笑了笑，“不值多少錢，只是覺得挺丟臉，枉我這麼聰明伶俐，居然輸給小喜那個笨丫頭，還被她笑話了好久。”
“……”阿九無語地看着她。
這丫頭居然拿這種事去打賭，不過輸了一包糖炒栗子，居然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看着我。”他忽道。
“嗯，看你幹什麼？”她雖然這樣問，還是轉頭看向他。
輕柔的月光正照在他的臉上，爲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輕紗，似霧似幻。
他忽然彎了彎脣角，露出一個極爲淺淡的笑容，雖然轉瞬即逝，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
她怔住，呆呆看着他，被那清淺的笑意恍得失了會神。
“所以，你沒輸。”他平靜地道，“這次回到京城，你可以找小喜要回當年的賭注。”
“……”蘇輕眉再次瞪着他，接着就笑了出來，“阿九，真沒想到你也會這樣有趣。”
阿九忍不住白她一眼。
難道在她心裏，自己一直是很無趣的人嗎？
在沒認識她之前，自己的確是很無趣，整日關在靜室裏，經常一天下來連句話也不說。
一是沒人說，二來也不想說。
有人來探望，都被他冷冰冰的拒之於門外，就連他的親兄弟也不例外。
那時候唯一能和他說上話的，怕是隻有十一弟了。但十一弟對自己，也是敬畏大過了親暱。
後來自己之所以答允她留在她身邊做三個月的貼身護衛，難道不也是正因爲自己想換另一種身份嗎？或者說，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這丫頭所吸引，想要更接近她，所以才做出那樣的決定吧。
往事如潮，紛至沓來。
二人都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相識的種種，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卻說不出的融合溫馨。
蘇輕眉忽然又嘆了口氣。
“又怎麼了？”阿九問。
她搖了下頭：“想起當年的自己，真是很傻，被你騙得團團轉，還自以爲聰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一個貼身保鏢，阿九，你的演技真不賴，我當時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流浪江湖的黑衣殺手，居然會是京城裏讓人聞名喪膽的冷血戰神，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阿九低聲道：“我也想不到……”
想不到長街相遇，隨手救的一個小姑娘，竟讓他相念至今，再難忘記。
蘇輕眉忽然笑了：“阿九，當時我差點扒了你的褲子，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他坦然道：“當時，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