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鼓着腮幫子瞪他。
他面無表情道：“解開可以，但不許再說那種話。”
“唔唔唔？”哪種話？
她一直沒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句話惹毛了他。
“不許離開。”
“唔唔唔。”好好好。
她用力點頭。
不走就不走，本來說要離開也不過是她隨口說着玩的，並沒當真。
她既然答允過要陪他回京城，就沒想過要食言。
“真的？”他不確定地看她。
“唔唔。”真的。
“好，我信你。”
他終於解開她的穴道。
蘇輕眉站起來，直勾勾地看着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然後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九，你能看得見？”
“當然。”
“你……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她試探着問道。
有。
心裏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沒有。”他口是心非道。
“可是我覺得你今晚的行爲很反常。”
反常？
我不覺得。我覺得很正常。每個男人喫起醋來的反應都會像我一樣。
“阿九，你坐下來，我好好給你把一下脈。”蘇輕眉語氣輕柔。
阿九坐了下來，伸出右手放在桌上，眼睛仍是直勾勾看着她，目不稍瞬。
那眼神直白坦蕩又毫不掩飾。
蘇輕眉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臉頰微燙。
她撫了撫自己的臉，深呼吸了一下，心裏直嘀咕：這個噬心蠱不發作的時候，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但是一發作起來，就連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爲何？
他眼神中露出一點疑惑。
“阿九，你知道你現在的眼神像什麼嗎？就像是要把人喫下去一樣，沒人能受得了的。”
是的，你沒看錯。
我是很餓，很想喫……
但，目的太明確，會不會嚇壞了她？
阿九垂下眼睛。
蘇輕眉這才透出口氣來，坐在他對面，又平靜了一下心情，這纔將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脈博上。
果然，那股奇怪的抗力又來了。
她皺起了眉，過了好久才收回手來。
“摸不透，你的脈真是奇怪。這個噬心蠱究竟是什麼？看來只有回到京城，親口問問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了，希望她能原諒你，給你解了這噬心蠱。”
“嗯。”
阿九對自己中的什麼蠱似乎並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她。
“我去打水，洗洗睡吧。”他道。
“好。”
她隨口應了一聲，還在琢磨這噬心蠱的奇怪之處，完全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聽起來有多親暱和曖昧，就像是夫妻之間的日常對話一樣。
這些天來，不管事無俱細，阿九都想得面面俱到，樣樣都是親力親爲的照顧她，而她也不知不覺地養成了依賴他的習慣。
等到阿九打來了洗臉水，遞給她溫熱的毛巾。
“洗臉。”
她接過毛巾，順手道了句謝：“謝謝你。”
他卻一把奪過毛巾：“不需要。”
“嗯？”什麼意思。
她剛擡頭看他，他卻將毛巾輕輕覆在她的臉上，細心又輕柔地替她擦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