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兒怎麼樣了，邵小月又惹你生氣了是不是？”
凌小米哭得一抽一抽的，閉着眼睛不說話。
“米兒受委屈了，你跟外公說，外公把月兒揍一頓好不好？你說揍哪裏？”
“他讓我生氣，我爲他好，他好凶我，外公你別揍他了，不然他心裏不舒服，也要哭了嗚嗚嗚！”
邵小月低着頭不說話，小手幫她去擦眼淚，嫌棄地說：
“誰哭啊，你以爲跟你一樣沒出息，爹地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總是哭哭啼啼的，你看看你醜死了！”
“外公，他說我醜，嗚嗚嗚！”
院子裏又哭又叫，張媽從廚房出來，看到兩小一大，大人蹲着，小孩坐多少，趕緊在圍裙上擦擦手，一把抱起沒人理的月兒就哄：
“好了好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玩得挺好的嗎，怎麼米兒哭了？”
邵小月撇着嘴巴要哭，但還是儘量忍着，但是幾秒後，一開口就哭出聲來：
“爹地不給我打電話，不要我了，米兒也生氣了，張媽我快要被拋棄了嗚嗚嗚……”
邵佳成坐在地上把凌小米摟在懷裏哄着：
“米兒乖，米兒最懂事，以後不跟邵小月玩了好不好？”
凌小米哭着搖頭：
“不行啊，媽咪說，他是我的親人，不能不理，也不能不管的，外公你別揍他了，我自己揍！”
“噗！”邵佳成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但還是忍着笑，輕聲哄，“好好米兒說怎樣就怎樣，咱們起來好不好，外公都抱不動你了。”
凌小米一邊擦眼淚一邊從地上起來，還懂事地去拉外公的胳膊，但看到邵小月那邊，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邵小月還委屈着，看她走了，趕緊從張媽懷裏出溜下來，帶着一身的土追了上去。
張媽在後面欣慰地笑：
“米兒還是懂事，別看月兒研究這那的，什麼時候都是米兒讓着他。”
“月兒這孩子就是死要面子，他有了什麼好東西也是最先想着米兒，你看看把人氣哭了，趕緊道歉去了。”
“是啊，這幾個孩子真是太好了，琪琪真是可以放心。”
邵佳成嘆氣：
“放什麼心吶，她每天惦記着震宇的病，威廉東奔西跑，表面上不說什麼，我也知道他心裏也正着急，倒是苦了幾個孩子。”
“沒什麼苦的，孩子從小也不缺什麼，現在他們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你看看月兒現在鬧，真正威廉回來，也是嫌棄着，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陣一陣的，過幾天就好了。”
“不過說起來，好久沒給威廉打電話了，我現在打一個問問，不行就讓他回來一趟，孩子想他想的緊——哎哎，威廉！”
說話之間，他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威廉接的挺快。
電話里老爺子的聲音硬朗：
“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最近還是那麼忙啊？！”
威廉打電話從左手換到右手，輕聲問：
“最近還是比較忙，爸你有什麼事嗎？”
“哎呀沒什麼事，就問你，就在忙工作還是忙自己私人的事兒，說實話你也該找對象了，多大了，你再不找老子就不客氣了啊！”
“爸爸，我這天忙的焦頭爛額，哪有時間想那些——不過你也別給我找麻煩啊，我最不喜歡相親你知道。”
“不是那些，月兒想你了，他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剛剛哭了都，你再忙也得跟他親近一下，那孩子表面上不說，心裏可是最喜歡你，誰也代替不了，你知道。”
威廉脣角抿得緊，擡手捏着眉心，輕聲應下：
“最近忙的忘了，我馬上給他打，你別管了。”
“嗯，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別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就大意，你看看震宇不是就累病了，你聽到我說話了沒！”
威廉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沉聲應下：
“我知道了，我是個醫生，你忘了。”
“醫生怎麼了，醫生也照樣生病，我告訴你，老子等着你養老送終呢，你可別半路撂挑子，不然老子可不幹！”
威廉深吸氣，聲音緩下來，輕聲回答：
“我知道了爸，放心，肯定把你安排的好好的，不會有人欺負。”
“滾蛋，老子要看着你生兒子，還得四世同堂呢，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可不糊塗！”
“嗯，我儘量。”
電話切斷，手機屏幕一點點暗下去，威廉面前遞過來一杯水，病房裏響起傅雲深的聲音：
“別想太多了，人就是這樣，本以爲沒什麼好留戀，其實牽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