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琪心裏樂開了花,嘴上喫得雲淡風輕:

    “不好意思,在我眼裏,這叫等價交換,你來我往,特別公平,當然你要是嫌棄不喫的話——哎,你不是不喫嗎?!”

    她的話還沒說完,凌震宇早已經夾起丸子一口塞進了嘴裏。

    安離琪眼睛瞪得有雞蛋那麼大,張大嘴巴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

    之前傳說的潔癖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吧?

    面前的這個人不簡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好吧,這一局——

    打平。

    兩個人喫完飯,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誰也沒說動地方。

    他眨着一雙幽深的眸子時不時朝她掃一眼,說不清想幹什麼。

    安離琪低頭看看自己,確認沒什麼出醜的地方,才皺眉發問:

    “你——看我幹嘛。”

    他的眼底依然透着疲憊,想起昨晚她還是有些不忍,沒等他回答就站起身來,嘟着嘴巴說:

    “困了就去睡嘛,撐着有什麼用。”

    說完她率先一瘸一拐地朝樓上走去。

    能睡的話,她似乎比之前要只有一點,起碼那個超大的牀就任由她翻滾了,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似乎總泛起一股不確定的惆悵。

    具體因爲什麼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因爲他說分房睡!

    走到樓梯口,小手扶住樓梯扶手,她有些發憷了。

    受傷的腳雖然平地走路沒什麼問題,可要說上樓還是有點喫力,本來想叫張媽,可又怕被那個男人取笑。

    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她輕咳一聲,轉身說:

    “內個,你先上去吧,我——我還想喝口茶。”

    說着她轉身想先到沙發上坐一坐,可腳下還沒來得及邁步,身子就又被人抱了起來。

    花容失色的安離琪趕緊用手摟住他的脖子:

    “你——幹什麼?我剛喫撐了,再摔我的話沒準能吐出來。”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掃她一眼:

    “要不要試試看?”

    說着他胳膊微微上擡就要扔。

    “別別別!”

    安離琪認命地懇求:

    “錯了錯了,別扔,你不想抱我,就放下來,我自己能上去。”

    那男人低頭看看她沒說話,擡腳上樓梯。

    安離琪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這個男人總是反覆無常,讓人琢磨不定。

    進了臥室門,他直衝着大牀走來,安離琪總感覺這畫面太熟悉,又開始緊張起來。

    “怎麼?期待什麼呢?”

    凌震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呼吸灼熱,表情曖昧。

    “沒,我——我想睡覺,你——你可別多想,張媽說你昨晚很累,還是早點補覺。”

    可是男人根本沒打算放過她,把她放在牀上的同時,身子也壓了上來。

    安離琪渾身的細胞都被調動起來,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你要幹什麼?剛剛喫完飯不適合做——做運動,再說我——我頭疼,能不能……”

    “你指的‘做運動’是什麼意思?”

    凌震宇似乎抓錯了重點,一句話把她問得張口結舌,臉紅到了耳根。

    看她說不話來,凌震宇心情大好地湊到她的面前,沒說一個字,薄脣都能掃到她的臉頰:

    “所以你敢說心裏沒有期待?”

    安離琪擡手推着他,被人窺探到心事一樣,有些懊惱地反駁:

    “沒有期待,我要睡覺,睡覺!”

    男人的脣瓣精準地攝住了她的,她的身子一挺,眼睛剛剛閉上,男人便結束了那個淺嘗輒止的吻,聲音暗啞:

    “有期待也不管用,老公要睡覺,以後你不求我就不做。”

    心裏彷彿有幾萬頭草泥馬飄過,安離琪皺眉看着翻身躺在她身邊的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摟在懷裏。

    緊接着他上下其手,不顧她的反抗,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的睡衣扒光。

    然後起身脫掉自己的衣服,摟着她蓋上毯子很快睡過去了。

    她雖然也覺得疲憊,但總算睡了一晚上,而且被他摟得太緊,一時之間也不太適應,聽到他綿長的呼吸時,她的眼睛還瞪得溜圓。

    微微轉頭看着身邊的他,顏值驚人這點她從來沒有任何質疑,但總聽人說長得好看的人都缺心眼,他爲什麼總是例外?

    做什麼事都讓人才不透,關鍵脾氣還特別臭,說錯一句話都要生氣。

    作爲一個男人,這麼小氣,凌震宇,你不覺得臉紅嗎?

    好吧,她承認這話是打死也不敢跟他當面說的,也就是在心裏腹誹一下還行。

    他的胳膊緊緊摟着她的背,長腿微微朝她這邊側了一下,但總起來說是她見過他以來最規矩的一次。

    男女兩個人睡在一張牀上,沒有任何曖昧動作的還真是難得,哦不,這次似乎是連曖昧的情緒都沒有——

    半點都沒有。

    她只覺得身邊似乎躺了個孩子,而她像是被孩子寵着的布娃娃……

    有了這個想法,安離琪嘴角笑開,其實她做夢都沒有想過兩個人會有這樣睡覺的時候,之前他都是做完就走,睡醒很少見他在牀上。

    難道這次說以後不用喫避孕藥的意思是,可以在一個牀上睡,而不做嗎?

    忽然她皺眉朝下看看,怎麼向來在牀上精力過人,孜孜不倦的男人會突然說不做?

    難道是因爲遇到什麼難言之隱嗎?

    也就是說他難道是傳說中的“不舉”?

    頓時好玩的念頭消失,安離琪眼底閃過很深的同情。

    果然自古美男多磨難啊,誰讓你之前不知道節制,現在想做也不行了吧!

    沒事,以後姐不會看不起你,會鼓勵你的。

    思緒翻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安離琪身子微動,身旁的人還沒有離開——

    他竟然還在睡着。

    看來是累壞了。

    安離琪身子微動,小心地在他懷裏找個更舒服的姿勢。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這男人反覆無常,卻很喜歡在他懷裏的感覺。

    雖然他很容易生氣,但潛意識裏卻總認爲他們只是表面的吵架,這男人似乎不會不管她,難道這僅僅是因爲那張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結婚證嗎?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頭頂的男人眯起眼睛,薄脣微微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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