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人嚇得脣色都有點發灰,凌震宇忽然又有點於心不忍,不過她剛剛說錯話,一定要受到懲罰,不然萬一……

    想到這些,他皺眉緊接着追問:

    “這話有沒有跟別人說過?”

    安離琪緊緊盯着他的眼睛,腦細胞像走高速公路一樣飛速旋轉,她看到他眼睛裏的迫切,可就是分析不出來他到底想要肯定回答,還是否定回答。

    一瞬間的愣神,耳邊響起他的催問:

    “我問話的時候走神,說你是傻得可以,還是故意的?”

    他聲音裏帶着慍怒——

    這個她是可以肯定的。

    於是她趕緊搖頭:

    “不不,我——我——沒——沒走神。”

    “沒走神就回答我的話!”

    看着他眼底冒着小火苗,安離琪有點心慌,索性直接順心回答:

    “沒——我沒提起過。”

    對面的男人情緒稍微緩和一下,不着痕跡地舒了口氣,繼續警告:

    “這些話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安離琪怯怯地瞪着他,點了點頭,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菲菲也不——”

    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凌震宇就截斷她的話:

    “不可以。”

    安離琪趕緊忙不迭地點頭,表示記住了。

    本以爲他會放過這個話題,可沒有想到他又問了一句:

    “你當老公是鴨子,那你當自己是什麼?”

    呃?!

    安離琪被他問愣了,大眼珠子微微定了一下,趕緊轉了幾圈想答案。

    這怎麼形容?

    目前這個姿勢下,她腦海裏閃過的畫面總是離不開那個大牀,還有辦公室的那個沙發……

    這算不算着魔了啊?

    怎麼回答?該怎麼說啊?

    這男人情緒不穩定,大手跟鷹爪一樣有力,一句話說錯了就有可能被他扭斷脖子吧……

    不行不行,要好好想想,必須冷靜下來!

    “又在走神?你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什麼?!”

    男人的聲音裏明顯帶着煩躁,他好像要沒耐心了……

    安離琪再次脫口而出,由於急切,聲音也大,竟然也沒結巴:

    “養鴨子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包間裏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面前的那個男人被她驚掉了眼珠子一樣,呆愣愣地盯着她。

    她渾身緊繃起來,脖子繃得有點酸,可一動都不敢動。

    看到他的眼珠子終於動了一下,緊接着是他急促的呼吸,跟起伏的胸口——

    她知道這男人要發怒了。

    怎麼辦怎麼辦……

    安離琪緊張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不想被不明不白地扭斷脖子,其實真的不想跟他對着幹啊。

    這傢伙又冷酷又無情,說翻臉就翻臉,誰敢沒事逗他玩啊。

    明明是他追問的,喫撐了沒事追問這個幹嘛。

    凌震宇看着小女人嚇得脣瓣都跟着顫抖,胸口的怒火有點剋制了,不過還是咬着牙追問:

    “爲什麼會這麼想?”

    怎麼他是鴨子,她就是養鴨子的人?

    堂堂淩氏總裁被老婆當成鴨子就算了,怎麼還得被養着?

    這到底是什麼邏輯思維?!

    他一定要問清楚。

    安離琪一翻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懟了過來:

    “你——你在牀上總沒完沒了,我還以爲你不做就會死,所以算是給你生命了吧!你——你難道不承認這樣嗎?!”

    凌震宇:

    “你!……”

    第一次被女人懟得說不出話來,而且這個女人還被他摟在懷裏。

    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允許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要是別的女人,好吧,他敢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人,說了同樣的話,一定會身首異處,被拉去餵魚的。

    可懷裏這妖女要怎麼處置。

    絕對是妖女沒錯了。

    安有才真的生了個妖女!

    懵懂而大膽,演戲的分寸拿捏的正好。

    每次他要發脾氣,要下狠心的時候,她那雙有魔力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他再也下不去手。

    懷裏的女人這次大概是真的怕了,渾身上下挺得凍僵的魚一樣,幾乎是一條直線躺在他臂彎裏。

    安離琪剛剛說話,沒經過大腦,說完才懊惱自己太沖動,所以嚇得一動不動,靜等着這男人發落。

    可看到他深邃的眼睛裏怒火似乎慢慢退了下去,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身體也跟着軟了下來,等於徹底被他抱在懷裏:

    “你問這些幹什麼,剛剛都要被你嚇死了。”

    聽着她軟糯的嬌嗔,凌震宇心裏忽然一軟,擡手在她鼻尖上狠狠點了一下:

    “傻得可以,爲什麼不說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老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別說這麼淺顯的回答你想不到。”

    凌震宇皺眉嗔怪,真想好好教訓她,可他再次發現只要她有一點點示好,自己的火氣就完全頂不上去了。

    更別提她就在自己懷裏了,軟軟的一團身體,怎麼都讓人狠不下心。

    安離琪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過嘟起嘴巴嘟囔:

    “我——還以爲答案應該比這個難,這麼淺顯的答案,你還用問嗎?!”

    凌震宇:

    “……”

    好吧,這小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想要的答案,她偏偏說簡單到不可能。

    那他索性繼續追問:

    “那請問安小姐,如果我想要這個淺顯答案的時候,該怎麼提問?”

    安離琪稍加思索,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以爲意的說:

    “那你就應該問,有了結婚證代表咱們是什麼關係?!”

    蒼天!

    難道這個問題不淺顯嗎?

    結婚證上代表的不就是老公跟老婆的關係嗎,這還用問嗎?

    安離琪水晶一樣的眼睛閃着得意的光芒,朝他挑眉說:

    “這局我贏了,這兩個問法不一樣,以後你就懂了哈哈哈!”

    雖然嘴上笑着,但她的心底泛起了陣陣苦澀,在別人看來這兩個問題確實簡單,可是對於她來說,結婚證跟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結婚證上的名字是“安佑琪”,而她是安離琪,總有一天她會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他們兩個人大概註定只能作爲兩條只有一個交點的直線而已——

    人生中有了一個交點之後就會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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