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她對視,但十秒鐘不到,就被她天然萌呆的大眼睛征服,他終於瞪着她開口:

    “你腳受傷了,不許下水。”

    “嗯嗯,保證不下水!”

    這時候西門菲菲朝着這邊喊:

    “嫂子,嫂子,快過來啊!”

    “菲菲,你看不到人家夫妻正恩愛得難捨難分啊,這麼不開眼,怪不得嫁不出去。”

    西門澤只穿着泳褲,悠閒地靠在橡皮艇上,說話的時候還故意朝着對面的楚梵音瞟了一眼。

    楚梵音則是一臉淡然,好看的手端着高腳杯慢慢抿了一口,彷彿沒有聽到西門的話。

    “哥,就等你了,快下來,這裏面溫度剛好,可不像空調那種不自然的涼氣。”

    西門澤根本沒在意楚梵音的表現,看他們之間的交流稍微淡了一下,朝着他們揮手。

    “凌哥哥,你快把嫂子放下嘛,我等好久了呢。”

    “放我下來!”

    安離琪朝着泳池那邊機械地笑着,用牙齒擠出來幾個字。

    “別下水,我讓人給你拿藥。”

    凌震宇旁若無人地低頭檢查她的腳,然後想扶她坐到岸邊的躺椅上。

    西門菲菲早就發現了異常,很快爬到岸上,擔憂地問:

    “嫂子,你——你的腳?”

    她的臉色不太好,說着話眼睛就朝着凌震宇狠狠地瞪了過去:

    “凌哥哥,你跟嫂子鬧彆扭能不能別這麼粗暴,對付壞人那些招數來對付嫂子是不是太殘忍了,她的腳傷成這樣,你就忍心啊?!”

    中庭雖然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但人很少,所以西門菲菲的話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西門澤跟楚梵音也都覺得事情不對勁,都上了岸。

    安離琪覺得有點囧,尤其是看到楚梵音眼底的擔憂更是羞得臉紅到了耳根,她拉着西門菲菲的手解釋:

    “菲菲,你別亂猜,是我在門口扭到了,跟他沒有關係。”

    西門菲菲一愣,但還是沒好氣地抱怨:

    “走,我服你去那邊休息,反正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鐵石心腸的白眼狼。”

    哈?

    這是什麼畫風。

    沒等兩個人走到躺椅的時候,她就聽到西門澤的話:

    “我說菲菲,你不是說想開了嗎,怎麼說話還夾槍帶棒的,誰也沒惹你。”

    西門菲菲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滿臉怒氣地轉身懟了一串:

    “想開了,爲什麼想不開,難道還要爲男人自殺啊,別以爲我找不到男人,看我一定找個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讓你們都自慚形穢,最後口吐白沫都追不上!”

    我嘞個去。

    這菲菲今晚有點不對勁,跟吃了槍藥市的似的。

    眼角的餘光看着身後並排站立的三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囧,安離琪趕緊拉着她走:

    “菲菲,咱們去那邊休息一下。”

    場面上的尷尬算是暫時得到緩解,安離琪耳朵似乎聽到楚梵音在說什麼離開,似乎是被西門澤拉住……

    幾個男人離她們越來越遠,她被菲菲扶着坐在白色的躺椅上,又聽她低聲問:

    “腳真的沒事嗎?”

    安離琪無所謂地搖頭,笑着解釋:

    “剛剛走的急了一點,都怪凌震宇,之前不告訴我你回來了,早知道就乾脆穿板鞋了……菲菲,你怎麼了?”

    還沒說完,她就發現西門菲菲的神情有些怪,眼底的落寞明顯,再也不像之前一樣,眼睛裏隨時都有閃光的神采。

    擡眼看看她,西門菲菲伸手拉過旁邊一條浴巾蒙在自己臉上,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傾訴:

    “嫂子,我是梵音哥哥永遠都不可能了。”

    安離琪心裏一沉,想起之前她打電話給楚梵音的時候,那傢伙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沒事嗎,這纔多久啊:

    “這到底怎麼回事,菲菲,你別傷心……”

    安離琪有些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說話也語無倫次:

    “楚梵音——他不是在那邊……”

    分手了還能這麼坦然相對,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轉念一想,以菲菲之前依賴楚梵音的個性,絕對不會自己坐在橡皮艇上喝酒,而西門澤跟楚梵音的神色也都比較嚴肅……

    半晌,被大浴巾矇住的菲菲才又開口,這次她的聲音不再像剛剛那樣堅強,明顯帶上了顫音:

    “嫂子,我心裏難受。”

    安離琪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她伸手拉着躺在旁邊椅子上的西門菲菲,一邊點頭一邊安慰:

    “菲菲,我能明白,我都知道。”

    對楚梵音的愛戀她都看在眼裏,菲菲還是年輕的少女,青梅竹馬的初戀就這麼夭折,任誰都受不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模糊地看着前面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心裏也微微疼了起來,菲菲的遭遇她以後也會經歷吧。

    想到這裏,她一隻手不着痕跡地擦去臉上的淚痕,另一隻手緊緊握着菲菲,像是要傳遞力量一般:

    “或許是不合適,或許是緣分不到,總之以後還有更好的等着你,時間久了就……”

    話沒說完,她的話就被西門菲菲打斷,她終於忍不住輕輕啜泣:

    “可是我好喜歡他,很愛很愛,我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嗚嗚。”

    小手在她的手裏微微顫抖着,安離琪都能感覺到那種徹骨的痛。

    菲菲是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她寧願自己蒙在浴巾裏哭,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心裏的痛。

    安離琪深吸氣,吸吸鼻子不甘心地咬着牙說:

    “別哭了菲菲,我去給你出氣!”

    手被她一把扯住,她把浴巾掀開,哽咽着說:

    “沒有氣,他說不愛我,你有辦法把那個‘不’字從他心裏挖掉嗎?”

    攥着她冰涼的小手,安離琪眼裏的淚再一次落下來:

    “我要怎麼辦?”

    用浴巾把臉上的淚擦掉,西門菲菲吸吸鼻子,把頭仰在躺椅靠背上,喃喃自語: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哭,不然我哥會不放心的,其實他早就提醒我,連我哥那個感情糊塗蛋都看出來了,我竟然一直自欺欺人,所以能怪得了誰呢,嫂子,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我身邊待一會兒就好。”

    感情的事雖然是雙方的事,可楚梵音爲什麼不喜歡菲菲,她聰明漂亮,可愛善良,家世好卻完全沒有那些富家大小姐的矯情——

    難道楚梵音也該喫腦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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