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保鏢聽着凌震宇的話就是一愣。

    這是藍天會所,天台即使很大,也跟馬場比不了吧。

    凌總剛剛確定是認真的嗎。

    他朝着身邊的保鏢擠擠眼睛,想問一下然而那位兄弟一點像是看不到他……

    氣得咬牙,趁着總裁不注意,擡手就推了身邊兄弟一把。

    那位兄弟把墨鏡摘掉,朝他用嘴型對暗號:

    “幹——啥?”

    他才意識到自己擠半天眼睛根本沒摘墨鏡……

    摘掉墨鏡,他把那人拉到旁邊,伸着脖子確認:

    “剛剛凌總是不是要讓去牽馬?我耳朵出問題沒有?快告訴我耳朵有問題了!就算是馬能做電梯上來,萬一有恐高症怎麼辦?!”

    對面的兄弟深吸氣,警惕地朝着凌震宇看了一眼,接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搖着頭回答:

    “你沒聽錯,確實讓牽馬!”

    “窩草,這怎麼辦,真要把馬牽來啊……”

    手裏的墨鏡有點拿不住,他實在想不通這會所的頂層要馬乾啥!

    沒辦法他只好轉身朝着會所門口走去,可走了沒幾步,又不死心地回來,幾步走到凌震宇面前,彎着腰試探着確認:

    “凌總,您剛剛說——牽馬?哦哦,我是想問能不能換一匹矮馬?不然咱們電梯可能……”

    沒等他說完,氣場強大的凌震宇淡淡地開口:

    “要速度。”

    “是是!”

    保鏢一個挺身示意,形式化地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又鬱悶了,凌總剛剛吐字如金地說要速度,到底是讓他儘快把馬牽來,還是說挑一匹快馬啊?!

    擡手撓着腦袋,心不在焉的時候正碰上迎面而來的西門澤。

    西門澤對着他腦袋就是一個爆慄:

    “不好好站班到處亂跑,想喫棍子是不是!”

    保鏢無奈地苦着臉哀嘆:

    “哥,剛剛凌總說讓去牽馬,覺得實在有點爲難,不不,我不是說我爲難,是說爲難了馬!”

    一臉懵逼的保鏢實在有些無力,轉身就要走。

    西門澤稍加思索,皺着眉說了一句:

    “等一下。”

    說完他直接朝着凌震宇坐着的椅子走去。

    “哥,我發動了所有的兄弟,在新西蘭找到劉全勝,這貨正摟着外國妞逍遙,現在正光腚在路上呢。”

    看着凌震宇目光閃爍,但一句話沒說,西門澤繼續補充:

    “哥,賴佐現在動不動?”

    之前查到賴佐僞造鑑定證書的時候,沒動他,就是因爲顧忌到小表妹。

    現在他已經觸犯到安離琪的頭上,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留着他。

    凌震宇嘴角微微扯起,寫滿了寒意的聲音從涼薄的薄脣傳出來:

    “賴佐跟媛媛——先不動,他們等到最後收網,媛媛——表妹……”

    在他腹背受敵的時候,這個女孩子給了他無比的暖意,她在關鍵時刻喊出的那聲“表哥”到現在他都能記得起。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呢?

    之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表妹,怎麼就這麼一點點消失了呢。

    不想失去這份在他看來最後的親情,所以暫時留着——

    暫時。

    “哥,剛剛我聽說讓他們去牽馬,但這裏是天台啊,不然咱們直接去

    馬場,我讓人把那貨帶到馬場,那邊更是隱蔽,不會有人知道……”

    西門澤緊緊盯着他的臉,用試探的語氣問。

    去馬場——

    這主意也不錯。

    凌震宇嘴角抽了一下。

    讓人牽馬的初衷也是爲了教訓那貨,可是看看這天台平整的地面,他也覺得似乎這裏有點太舒服。

    而且跑起來可能會有些拘束。

    “走吧,直接帶人去馬場。”

    說話之間,凌震宇已經起身朝外走。

    西門澤嘴角彎起,舉起拳頭做了個“耶”的姿勢,趕緊小跑着跟上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朝着保鏢一揮手,保鏢才點點頭,擡腿先去馬場那邊準備。

    傍晚五點半的時候,一行人正好到達馬場。

    看着神色嚴肅的凌震宇,西門澤又圍繞着心裏最憋屈的那件事勸解:

    “哥,這件事您也別糟心了,咱們把相關的人都抓來,一個個地錄口供,然後發給嫂子看。”

    “她不會相信的。”

    凌震宇眯起眼睛,看着馬場盡頭的草地,大口地嘆了口氣。

    “可事實就是如此,要怎麼她纔會相信?”

    頹敗地接過保鏢遞過來的繮繩,他用力拍拍馬背,引來馬兒的聲聲低哼。

    “琪琪這丫頭脾氣有時候很倔,一旦認準什麼,很難改過來,硬要逼着她推翻之前的認知,那結果只有一個。”

    凌震宇也接過繮繩,轉身繞到馬脖子的跟前,擡手摸着馬兒光亮的毛:

    “那就是她會更恨我。”

    “那就是沒辦法嘍!”

    西門澤不平地抱怨。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對着手機煩躁地開口:

    “是我,說!”

    “什麼?你確定?!”

    西門澤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賭氣直接切斷了電話。

    他看着凌震宇,張了張嘴,最後一個字都沒說,踩着馬鐙直接上馬。

    大腿用力夾緊馬腹,朝天大吼一聲:

    “駕!”

    品種優良的馬兒聽到主人命令,前腿擡起,興奮地打了個響鼻,飛速朝前面衝去。

    原地不動的凌震宇,眼底晦暗如深,摸着馬背的手微微用了力度。

    擡眼看着西門澤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的呼嘯聲也越來越大,知道他是因爲氣憤才如此。

    而現在這個時刻,能讓他這麼氣憤的事,大概只有那個電話號碼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凌震宇嘴角微動,輕輕對着馬的耳朵開口,下一刻也快速上馬。

    按照西門澤的路線直接追了出去。

    夕陽染紅了天,兩人兩馬,一前一後像是角逐,更像是發泄。

    “哥,我接了電話,查了那個電話號碼,發給嫂子音頻文件的電話號碼!”

    西門澤轉頭朝着追上來的凌震宇大聲地喊着。

    聲音在空曠的馬場,淡淡地飄出老遠。

    “別說!”

    凌震宇皺眉,只是甩下兩個字,雙腿用力,馬兒一瞬間超過了他。

    西門澤不明所以,他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好不容易決定要說出來,卻被正主兒這麼輕易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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