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正房辦公室裏傳來幾聲怒吼:

    “你們不放我,等會兒我朋友來救我,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剛剛電話我打出去了,就算現在手機銷燬也沒用——啊!”

    一聲沉重的悶哼,傅雲深嘴角伸出血漬,但他還是諷刺地笑,咧開嘴,牙齒跟舌頭都被染成紅色:

    “你們怕了是吧?我女朋友被你們弄到哪裏去了?到底爲什麼要抓她!她只是個學生——唔!”

    肚子上又捱了一拳,傅雲深的聲音又弱了下來。

    半分鐘之後,他才又低低地嘶吼:

    “你們敢動她,我——我跟你們沒完!”

    “傅雲深是吧,你不就是個臭治病的嗎,有什麼了不起,還敢威脅我們,實話實說,我們老大看上那個秦雅了,小弟弄來孝敬他,你再敢嗶嗶,我剁了你!”

    說話之間那人把手裏的刀子往桌子上一紮。

    “啪!”

    刀尖扎入木頭兩釐米,刀柄晃了兩下然後直愣愣地戳在那裏。

    黎明前的光線還不太強,但窗戶那邊照進來一抹朝陽,明亮的刀身被映出了一抹寒意。

    傅雲深張口結舌,心裏的防線有點守不住。

    擡起眼睛怒視着對面的小光頭,他隨口吐出一口血沫子:

    “你們老大是誰?”

    “老大啊,現在正快活,其實你還不算戴綠帽子,因爲你那個女朋友也求之不得呢,那車是你買的吧,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我們老大真有魅力!”

    “你閉嘴!小雅不會的,一定是你們給她灌了什麼藥!”

    紅着眼珠子嘶吼,此刻的傅雲深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他只知道秦雅不會這麼對他。

    一定不會!

    “呦呵,沒想到你還真認真了,那女人真本事,竟然把你這樣的公子哥勾住,嘖嘖我都替你不值啊,說實話今兒如果你不跟上來,還能過幾天雲裏霧裏的舒坦日子,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由不得我們了。”

    小光頭說話之間朝傅雲深身後的兩個人使了個眼神。

    那兩個人一邊一個,把傅雲深的身子押正,一揪頭髮迫使他無精打采地擡起頭來。

    小光頭身邊的人輕聲問:

    “做了?還是請示一下大哥吧……”

    “秦雅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樣一來也替她除了心裏的疙瘩,反正是個傻缺,留着幹嘛,做了!”

    最後兩個字出口,他咬着牙用手刀做了個“殺”的動作。

    這時候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凌震宇帶着人直接闖了進來,看到窗下的桑冰,低吼:

    “儘量抓活的。”

    最近線索太少了,他需要一個突破口,哪怕一點點也行。

    桑冰向來下手比較狠,上次去救琪琪的時候,二話沒說直接把所有人都爆頭了,不管她有意無意,這次他首先出言提醒。

    桑冰轉身,長腿一腳把對開的房門踹開,手槍直衝着光頭吼:

    “動一下就死!”

    “別別!都,都別動……”

    光頭對着黑黝黝的槍口,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旁邊的人心眼多,眼珠子一轉,擡手推翻身邊的小茶几,轉身就想跳窗戶。

    “砰!”

    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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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通。”

    那人連聲音都沒發出來,直接摔在地上,一攤血漬瞬間在他的身下散開。

    “別——別殺我,別!”

    光頭嚇得抱着光禿禿的腦袋,咧開嘴表情痛苦,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我們——我們也是替人辦事!”

    保鏢進來之後不到兩分鐘把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

    趙熙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在凌震宇的身後,接着親自走過去給傅雲深鬆綁。

    傅雲深渾身發抖,連牙齒都打着顫,槍聲對他有一定的衝擊力,他得需要時間平復情緒。

    朝着趙熙擺手,凌震宇交代一聲:

    “先看他身上有沒有傷,拿點水給他喝。”

    接着他不屑地轉向蹲在地上抱着腦袋的光頭,長腿一踢,直接把人踹倒在地上。

    光頭哀嚎着從地上爬起來,震懾於強大的氣場之下,他的腳發麻又緊跟着癱坐在地上:

    “饒饒命啊,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是——是誰?!”

    “瞎了你的狗眼!”

    桑冰的高跟鞋一腳踹在禿頭的背上,空中一聲慘叫:

    “啊——別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嗚嗚嗚!”

    那傢伙沒說兩句話竟然哭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沒出息!”

    桑冰沒好氣地吼了一聲,繼續問:

    “誰指使你的?爲什麼要抓傅醫生?你們說的那個秦雅人呢?”

    桑冰在門外多聽了幾句,她之前也聽說過傅醫生的女朋友叫秦雅,之前傅雲深還開玩笑說讓秦雅畢業來淩氏工作。

    但剛剛聽光頭嘴裏的秦雅似乎是個吃裏扒外的女人,那麼抓傅醫生她一定有份。

    “我們也不知道啊,當時接到電話,說後面有輛車,開車的人要是傅雲深,就把他做了……”

    光頭一邊哭一邊回答,一直抹眼淚,連眼睛都不敢擡。

    “誰的電話?”

    桑冰又要擡腳,嚇得光頭腦袋往旁邊一躲,大聲地喊:

    “是我們老大,我也沒見過,只知道他代號——代號叫,叫火雞,別打了,我知道的都說了嗚嗚嗚。”

    桑冰皺眉,回頭看看坐着不說話的凌震宇,等着示下。

    凌震宇的頭微微擡起,垂着眼睛看嚇尿了的光頭,淡淡地聲音裏帶着寒意:

    “還做過什麼生意?我不信火雞隻吩咐你這一單。”

    光頭嚥了口唾沫,用力抽了抽,才揉着眼睛回答:

    “這真是第一單,一個月前火雞找到我電話,給了兄弟們五萬塊錢,說讓我們跟着他幹,有事電話聯繫,今兒半夜我正在小麗被窩裏,就——就被叫起來了,賬上多了十萬塊錢,說讓——讓把活幹漂亮點……”

    桑冰從桌子上把他的手機砸到他頭上,疼得那小子哎呦一聲。

    “給火雞打電話,約他出來,約不出來的話,我要你的血祭天!”

    光頭先是點頭應下,但還是不敢撥電話。

    凌震宇挑挑眉,看了一眼桑冰。

    桑冰會意,手槍扣動扳機,高跟鞋踩在光頭的肩頭,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他的太陽穴,冷聲問:

    “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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