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塵看看堂而皇之坐下的女人,眉頭一挑,大手一伸。

    盧天趕緊把手機遞到他掌心,有些擔憂地盯着他。

    只見他淡定地劃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聽得多,說的少,最後只是“嗯”了一聲,便把電話切斷了。

    確定他臉上沒有異樣的情緒,盧天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狠狠瞪了一眼安坐的女人:

    “安小姐,今天‘請’你來,是爲了跟你求證一下今天微博上的圖片……”

    沒等盧天說完,安佑琪就直接打斷他:

    “盧先生,你所說的‘請’,我沒感覺到誠意,來的一路上我感覺到的只有脅迫;還有什麼微博圖片,我一點都不知道,你找錯人了。”

    方輕塵輕嘆一聲,擡手捏着眉心,一根手指朝着盧天晃了晃。

    接收到信息,盧天沒好氣地點開手機,翻開一段視頻,裏面有個人渾身滴着水,正歇斯底里地哭訴:

    “是安氏集團的安佑琪讓我乾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會答應——我,我就收了十萬塊錢,還沒花,我都給你,都給你行了吧,饒了我吧,水裏那大蛇太——太可怕了!”

    那人連哭帶叫,鼻涕眼淚簡直都沒法看。

    靜靜的病房裏,聲音裏透着無限的恐懼,把安佑琪喊得頭皮發麻。

    她緊張地吞了口唾沫,身子在椅子上縮了縮,調整一下坐姿,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到盧天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怎麼樣安小姐,覺得我證據夠充分嗎?這個發給任何一個媒體,夠不夠熱搜?!”

    視線閃躲,安佑琪心虛地反駁:

    “這是誣陷,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哎呦,安小姐,你這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讓人長見識,人都想成這樣了,你覺得他敢亂講一個字嗎?哦對了!”

    盧天雲淡風輕的說到這,語氣突然一頓,關掉視頻,轉身朝回走,把頭轉向牀頭的方向又接着說:

    “我想安小姐是沒見過那邊的情況,你們兩個帶着安小姐去見識一下,一定要注意,把人保護好,因爲水下那些大蛇也是喜歡美女的,說不清什麼時候——突然竄出來!”

    他故意把話說得一驚一乍的,把安佑琪嚇得渾身一緊,沒控制住自己尖叫出聲。

    盧天滿意地咧開嘴笑,朝着兩個保鏢努了努下巴。

    保鏢示意,上前一步,各拉住安佑琪一隻胳膊,就要往外拖。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不去,放開我!”

    安佑琪用力地反抗,發現保鏢跟機器人一樣,完全沒有反應,轉頭朝着牀上的方輕塵喊:

    “方輕塵,你不能這樣對我,放開我!”

    方輕塵擡眼對上她的,聲音很淡:

    “安小姐不想合作,你說我該怎麼對你?總不能看你長得美就直接當神仙供起來吧,照這麼說我還得用鐵水把你封起來?!”

    安佑琪渾身冷汗,一邊掙扎一邊喊:

    “你——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答應——我都答應!”

    盧天緊跟着笑開,輕輕搖着頭拒絕:

    “別啊,安小姐出去

    又要說,是我們‘脅迫’你,這罪名可不小,您這身份的,我們可惹不起,你們愣着幹什麼,去帶安小姐見識一下咱們的水塘,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一下!”

    安佑琪大吼,腳用力往後墜,高跟鞋都蹬掉了一隻,雙臂用力往回扯:

    “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今天的事我不會跟別人講。”

    她真急了,剛剛那個黑客眼裏的恐懼已經把她嚇得夠嗆,現在夜深人靜,要真的把她扔到那個有大蛇的水塘,那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迫切地往回看,可是病牀上的男人並沒有任何指示,她急切地補充:

    “方少,你直接說有什麼目的?我道歉,我去找安離琪道歉總可以吧,你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你相信我。”

    七八秒之後,方輕塵才低頭淺笑,緊接着不緊不慢地擡眼:

    “安小姐,咱們就是開個玩笑,我這個人脾氣好,能夠容忍一些事,但底線是琪琪,如果誰動了安離琪,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不管是誰,你明白嗎?”

    安佑琪心虛地點頭,額頭的汗已經把頭髮都浸透:

    “我——我明白,是我不對,下次——絕對不會有下次!”

    她的語氣慌張,渾身都在發抖,腿軟得有點站不住。

    本來以爲方輕塵是個溫和的男人,可溫和的背後偏偏是不可觸及的冷漠。

    安佑琪今天是真的怕了。

    路上想好的那些計策,現在通通沒了邏輯,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裏,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從來沒有一刻她對自己這麼沒把握,似乎一切的算計都沒有了用處。

    就在絕望的時刻,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安佑琪失意地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一抹希冀的光亮從眼底閃過,她急切地喊:

    “子軒,你怎麼來了?!”

    盧天一愣,轉頭看着病牀上皺眉的方輕塵:

    “方少,這……”

    方輕塵一擺手,擋回去他解釋的話,又朝着保鏢揮揮手。

    保鏢放開安佑琪,直接繞到林子軒身後把房門關上,鎖好。

    不大的病房裏一時間變得擁擠。

    安佑琪扶着椅子站在正中間,雙眼溼漉漉地看着門口:

    “子軒,你真傻。”

    林子軒無奈地笑:

    “沒辦法,我聽你跟我說回美國,就覺得不對勁,驅車追過來,才發現事情真的很嚴重,反正也是一個人,就陪你闖一下。”

    “傻瓜,我是想讓你報警。”

    安佑琪眼淚落下來,哽咽着責備。

    “報警能解決問題的話,我還會單槍匹馬來嗎。”

    林子軒苦惱地笑,擡腳朝着方輕塵走來:

    “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她無關,沒必要爲難一個女人,放了她!”

    盧天冷冷地看着他,緊接着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肩膀都跟着抖,最後連珠炮似的低吼:

    “爲難一個女人?你們爲難安離琪的時候,怎麼想的?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一男人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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