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墨容澉白千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皇帝的託付
    做爲貼身侍衛,皇帝要親征,寧九和賈桐自然要跟着去,不等皇帝吩咐,兩人早早做好了準備。

    賈桐拿着綠荷給他做的小鹿皮靴子在寧九跟前得瑟,“瞧,我媳婦兒親手做的,又合腳又暖和,去北邊穿最適合不過了。”

    寧九睃他一眼,“綺紅滷了一大鍋黃牛肉……”

    話還沒說完,賈桐就咂巴嘴,實在是綺紅滷的牛肉太香了,聽着就勾他肚裏的饞蟲,“哎喲,那感情好,我也拿一點。”

    寧九說,“我媳婦給我備的,你憑什麼拿呀?”

    賈桐嘿了一聲,“一大鍋呢,你喫得完麼?”

    “這麼遠的道,我留着慢慢喫,到了北境,只有又硬又幹的油餅子喫,我得多備着點。”

    正巧皇帝過來,賈桐立馬告狀,“皇上,綺紅給咱們滷了一大鍋黃牛肉帶着路上喫的,被寧九獨吞了。”

    皇帝看他一眼,道,“你有沒有朕不知道,但朕那份肯定有。”

    賈桐告狀都碰釘子,有些訕訕的,嘀咕着,“萬歲爺也忒偏心了。”

    “這回朕不偏心,你沒有,他也沒有,”皇帝對寧九說,“那鍋滷牛肉都給朕,你們誰也別拿。”

    賈桐幸災樂禍捂嘴直樂,寧九卻聽出了一點話外音,他愣了一下,“皇上不讓我們跟着?”

    “嗯,不用,”墨容澉說,“這回朕自己去,你們誰也不要跟着。”

    “爲什麼呀?”賈桐一急,也沒顧得上君臣有別,扯着嗓子就嚷。

    墨容澉眼睛一瞪,“你再嚷一個試試。”

    賈桐頭一低,倒底不敢吭聲了。

    寧九素來冷靜,這會子也有點急了,“皇上得把理由告訴臣,不然臣定要跟去的,臣是皇上的貼身侍衛,皇上到哪臣跟到哪。”

    墨容澉瞟他一眼,“你原是個穩性子的,怎麼也受賈大人影響了?不讓你們去,自然是有理由的。朕這一走,宮裏這麼一大攤子事,你們不得照應着?朕信得過你們,才留你們看家,一家老小可全託付給你們了,他們可是比朕的命都要重要,擱別人,朕也信不過。”

    皇帝這麼一說,寧九啞了口,悶悶的別過頭去,半響道:“讓賈桐留下,臣跟皇上走。”

    “真正讓朕放心的是你,”墨容澉道:“賈桐一個半吊子,朕能放心他,他別的不行,就人緣好,太子年青氣盛,朕怕他和朝臣們鬧起來,有賈大人在邊上幫着打圓場,事就鬧不起來,太子小時侯叫過他乾爹,別人的話聽不進去,倒願意聽他兩句,其他的,朕也不指望他。”

    賈桐被皇帝說得臉上五顏六色,愣了半響,也沒搞清楚皇帝這是在誇他呢,還是在貶他?

    “你們倆,各有各的長處,少了誰了不成,”墨容澉拍拍寧九的肩:“行了,就這麼着吧,不過是去一趟蒙達,離得又不遠,打個轉就回來了。你親自挑一隊精兵跟我走,其餘的也沒什麼,北境駐兵十萬,打蒙達足夠了,朕過去與他們匯合便是。”

    寧九一時半會找不出反駁的話,悶悶不樂的杵在那裏,也不答話,他十來歲就跟在墨容澉身邊,出身入死,甘苦與共,雖是君臣,卻和親人沒區別,要他看着墨容澉去涉險,心裏那個坎怎麼都過去。賈桐怎麼想他不知道,反在他心裏,墨容澉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但皇帝把闔宮託付給他,把皇后,太子,公主和皇子都託付給他,在皇帝心裏,他的家人比他的命更重要,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他,可見對他的信任。皇帝正兒八經的託付與他,他又怎麼好推辭?

    賈桐心裏也不好受,雖然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安穩又滋潤,但他從來沒有真正鬆懈下來,在皇帝跟前當差,並不是只要耍耍嘴皮子逗個樂就行的,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他是個拿命保護皇帝的一等侍衛。皇帝自個去打仗,那麼危險的事,卻不把他們帶上,心裏別提多憋屈了。不敢嚷嚷,梗着脖子站着不吭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墨容澉耐着性子,總算把兩位侍衛大人安撫走了,話說了一籮筐,覺得口渴,進到屋裏喝茶,想想自己剛纔苦口婆心的勸解有些好笑,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下了命令,底下人照咐吩做就是了,偏是對這二位,特別是寧九,硬的行不通,得來軟的,他們的忠心他都知道,所以不能拿對朝臣的那一套應付他們,得交心。

    正愣神,白千帆走進來,朝他彎眉一笑,“不日就要動身,皇上的行李都歸置好了,得空您自個去瞧瞧,看短缺了什麼不?”

    墨容澉打量着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旁的都不打緊,要是能把你裝包袱裏帶走就好了,省得一去二三裏就想轉身歸家來。”

    白千帆嗔道:“還皇帝呢,瞧您那點子出息。”

    墨容澉放下茶蠱過來抱她,“皇帝也是凡人,凡人就有七情六慾,在朕這裏,想媳婦是頭等正經事兒。”

    白千帆任他搖晃着自己,說,“那帶我一塊走唄。”

    墨容澉立刻鬆開她,乾咳了兩聲,“我也就說說,你還當真了。想肯定是想的,但沒打完仗,決計不歸家。”

    白千帆走到軟榻前歪着,說,“成吧,你自個去,不過走的那天我就不送了。”

    “不送不送,”墨容澉過去挨着她坐,“你要來送,朕還真受不得那場面,沒得讓朕在士兵們面前失了威嚴。”

    白千帆靠在他肩膀上,聲音輕輕的,帶着一絲惆悵,“那就說好了不送。”

    墨容澉輕輕攬着她,心裏酸不溜秋的,這還沒走呢,就傷感上了,打白千帆從南原回來,這十幾年,他倆一天都沒分開過,一個人就象是另一個的影子,東越歷朝歷代也沒有哪對帝后跟他們似的,沒有後宮,也不分開住,天家貴胄把日子過得跟尋堂百姓似的。可是這日子過得有多甜,只有他心裏最清楚。

    要不……他琢磨着,乾脆帶她一塊去得了,省得到時侯想得巴肝巴肺的疼。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又讓他摁下去了,對於整件事,他有自己的打算,橫豎這一次,他不但要了了自己的心願,也要讓她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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