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真的太孟浪，幸好那個小哥……”
“奇怪，剛剛那個人，怎麼感覺……挺熟悉的？”小蛇在水中游蕩，所過之處，水中百族紛紛俯首，顫抖不已。
不遠處，一條小青蛇游來，喊着：“聖女，開族會了，您要去旁聽噠。”
“嗯。”
小蛇遊走。
她走之後，剛剛那些被她嚇趴的水妖紛紛起身，其中竟然有好幾名脫胎、入神期的妖修。
它們純粹是衝着小蛇的身份趴下的。
“看她那囂張的模樣，要不是天陰蛇族聖女的身份在那，我老早就動手了。”
“得了吧，癩蛤蟆，你是人家聖女的對手嘛！”
“我呸！聽說她前段時間受了傷，神念上的！”
“什麼？真的嗎？那她的地位，怕是會不保啊，難怪你敢這麼說。”
“那不是，這個何十七，當年殺了我一家老小，等她落魄了，老子一定要報仇。”
……
時間不知道又過去了幾天，烏蓬小船順流而下，逐漸進入了繁華地帶。
周圍的船越來越多，而且從漁船變成了好幾十丈的樓船，甚至還有一艘百丈巨輪，上面燈紅酒綠，夜夜笙歌。
“這……到了？”許淵看羅成把小船停在岸邊。
“嗯，到了。”羅成上岸，朝遠處的城門走去。
那城門和城牆上，有很多暗紅色的線條，組成了一幅抽象的圖畫，畫的是一頭浴血的鳳凰。
這些暗紅色的線條，是血。
前朝最後負隅頑抗，大齊百萬雄兵壓境，就在這朱雀門前，展開了殊死決鬥。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大齊而立！
而當年血戰的城牆，也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
“跟着我的腳步。”
羅成吩咐一句之後便不再回頭，而是杵着船槳，一步一步的走上天空。
沒錯，是一步一步！
踏空而行！
登天梯！
許淵跟着羅成，每一腳明明是踩在虛空之上，但觸感傳來，又無比真實。這樣的大神通，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種修爲！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朱雀門城樓頂樓。
那裏空無一人。
而下方，已經聚滿了圍觀羣衆。
“快看，有兩個人走上天空……他們落在了城樓之上！”
“不可能啊，朱雀門明明是禁空的。連傳音飛劍和正兒八經的飛禽都無法飛行通過城門。這兩人……”
“好強，前面那人的氣息，如淵如獄！”
“後面那個人也不凡，他的面部被一股偉力遮掩，根本看不清楚。”
“不是一股，是兩股，那人身上，有一種古老的氣息！”
玉京乃是大齊國都，能人之多，對羅成和許淵自有一番見解。
而且他們的看法，八九不離十。
“這位面生的緊，怕是來玉京鬧事的！算一算時間，很有可能是當年被山河禁軍搗毀掉的某個宗門的高人出關尋仇。”
朱雀門不遠，有一座粉紅高樓，是玉京最負盛名的煙花場所之一，叫做香滿樓。
三樓，幾位風流人士正在暢飲。
其中一位老者做出了精準的判斷。
“趙老高見！”
有人附和。
趙老擺手制止了打岔，側耳閉目道：“不要說話……聽！”
說完，全場寂靜。
許淵若是能看見此人，必定認得出他。
此人正是出了“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之題的一代大儒，趙老。
他，算是許淵的貴人之一。
……
“何人，膽敢擅闖朱雀門城樓！立刻下來，否則當場擊斃！”
城牆上，很快衝上來了一列城衛軍。
玉京的城衛軍，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玉京城中各位大官、皇親國戚塞進去鍍金的官二代。
另一種則是軍事素質過硬，各方面都極其優秀，萬里挑一的精銳之士。
“本尊等故人前來，爾等退下。”
羅成冷聲。
自從上岸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凝聚自己的精氣神，等待那個人的到來。他的氣質也因此發生了變化，除了那個人，視誰都如同草芥。
“斬！”
一位甲冑複雜的將士飛天而起，身上血色真氣無比華麗，手中長槍一往無前，更是隱約有龍形法相現身跟隨。
“汪統領出手了，今日竟是汪統領親自輪值，這兩個傢伙有的好看了！”
“汪統領乃是一品大能，放到一般宗門甚至是能當太上、宗主的角色，肯定會讓這兩人好看！”
“我看未必，此人既然敢來玉京鬧事，必定是有幾把刷子的，我覺得勝負還未可知。”
砰！
羅成把門板大小的船槳一搖，正好迎面拍在了汪統領的長槍之上。
根本沒有對抗，長槍崩裂。
汪統領連人帶槍被一擊拍飛。
重重的砸地面，嵌入其中，徹底失去戰力。
朱雀門前衆多圍觀者，一時失聲。
誰都沒想到，一品大能的汪統領，還在試探階段就被城樓頂上的那個老船伕一槳拍得失去了戰鬥力。
一招都過不了？
難道這人，是一位尊者？
其餘城衛兵先是一怔，隨後一起沖天而起，他們也都是大能級別的好手。
視死如歸。
但這一次羅成連搖槳的動作都沒有，只是一聲冷哼，便掀在半空掀起了驚濤駭浪，捲走了所有衝上來的城衛軍，將他們衝得七零八落，沒一個能站得住的。
錚！
羅成將船槳往城樓頂上重重一插，船槳表面出現各種裂紋，裏面的永夜神劍將露不露，似乎也是在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咔嚓！
一道一道裂紋從永夜神劍插下去的地方向下延伸，曾經百萬雄師都沒擊垮的玉京南城牆朱雀門正中間，被無形劍氣劈出了一條縫隙。
傳說中的朱雀門，第一次被人公然損毀！
是第一次有人能，也是第一次有人敢！
“放肆！家國城門，豈容損壞。大齊國威國體，豈容宵小猖狂！”
一位老者腳下踩着一朵墨雲，飛上了天空，和羅成旗鼓相當。
這人……
許淵認得！
“我乃太師府中大儒吳常春，你還不速速認罪，跟我一同前往太師府聽候處決！”吳常春說得理直氣壯，言語之中有極強的蠱惑力。
沒錯，大儒吳老，正是當初在文宗閣刁難許淵之人。
“滾！”
羅成開口，驚濤駭浪再度襲來。
然而吳常春口中唸唸有詞，每說出一個字，嘴中就會吐出一瓣金色蓮花，最後無數朵蓮花將他庇護，令他在風浪之中不受影響，依舊灑脫。
口綻蓮花！
文道神通。
“還不速速自首，否則小心將你當場格殺！”吳常春氣勢雄渾，藉助國都玉京中文道的加持，他能越好幾級而戰。
即便這個老船伕是尊者，但只要不是天尊，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至於拿下對方？
吳常春根本沒想過這一點。
沒必要，他出來刷刷存在感即可。
此人在玉京鬧事，結局早已註定，吳常春之所以願意出面，也是想要刷一波官方好感和天地功德。
之後在朝中，也好謀個差事。
幾條腿走路，才能更快。不然單憑文道，吳常春實在是沒有把握衝擊更高的境界。
羅成皺眉，這吳常春，讓他有種想要拔劍的衝動。
“讓我來吧，這種小人，不需要你拔劍。”
許淵看出了羅成的糾結。
羅成的劍，今日應該是隻會爲一個人而拔了。說完，許淵朝前三步走，成爲了整個玉京視線的絕對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