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那麼多人,就算對方真的踐行了對你的承諾又如何那些你殺過的人,全都是被他捏在手裏的軟肋,你就算去做了官,難道還能憑自己的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根本就依舊還是對方手裏的棋子罷了。”
崔郢的話,楊析怎麼沒想過,他早就知道,但是那又如何,在他們一家想要老老實實生活的時候,別人同樣沒有給他們活路,既然如此,倒還不如做一枚棋子,只要能夠實現他的願望,是棋子又或不是棋子又有什麼區別呢
“棋子又如何”
“既然這個世間難以尋常方式獲得公平,不容好人活下去,那我就換條路走就是了。”
“楊析,你確定你換的這條路能夠走到你想走的地方嗎我倒是覺得從你走上這條路開始,已經離你想去的地方越來越遠了。”
“你胡說。”
楊析不願意聽到崔郢在這裏破滅自己的希望。
崔郢卻帶着幾分嘲弄地問他:“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不說別的,我只問你,你這些香料種的這麼好,這麼多年了,對方爲什麼還沒有踐行承諾爲什麼你還是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你真的覺得他們沒有騙你嗎”
楊析因爲崔郢的話而越發激動。
“你別說了。”
“閉嘴閉嘴”
而就在他激動的,伸手想要朝崔郢示威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的晉王突然出手,洶涌的內力直接打在楊析的手腕上,他手裏的鏟子掉在地上,而張清則被謝明歡迅速拉到了一旁。
“沒事吧”
張清整個人都是懵的。
和他一樣的還有楊析,因爲他已經被旁邊配合晉王的侍衛迅速上前壓在了地上。
“別動”
“老實點。”
崔郢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楊析。
“楊析,對方許給你什麼官職”
“是在充陽做郡守嗎還是將你調去洛陽讓你去做京官”
楊析惡狠狠地瞪着崔郢,因爲他說中了自己內心深處最大的祕密,而惶恐又憤怒。
崔郢卻輕笑起來:“楊析,你是不是一直在自我感動”
“覺得自己堅持的是對的事,所以一直沉醉在自我感動之中覺得自己受了很多苦,但卻依舊沒有忘記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楊析不說話。
崔郢卻繼續逼問:“你現在好好想想,你想要的東西根本早就變了,難道你沒有意識到嗎”
楊析:“”
這時,齊盛帶着人回來了。
“王爺,王妃,這附近沒有什麼住戶,不過剛好碰上兩個上山採藥的,說是住在山那邊的農戶,我便將他們帶回來了,您看要不要現在問問”
果然,齊盛後面跟着兩個有些害怕的農夫。
他們好奇這裏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又不敢擡頭看。
謝明歡:“先問問吧。”
謝明歡倒也沒有問別的,主要是問他們有沒有見過楊析,知不知道楊析都和什麼人來往,對這裏這麼一大片香料有什麼想法。
對楊析他們看了半天,並不認識。
但對香料卻挺有話題的。
“這、這東西這幾年越長越多,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種子,也不開花,我們住在附近的都奇怪的,不過山裏嘛,突然長點不一樣個的草,也不算什麼。”
“這地方是有主的,我們不能隨便動。”
“什麼意思”
“聽鎮長說,這山被一個有錢人買走了,以前我們確實總在山上多開墾兩塊地方種點糧食,但這山後來說賣出去了,鎮長就不讓我們隨便上山上種東西了,就連上來砍柴都要悄悄的。”
謝明歡若有所思。
她看向楊析:“埋下這山頭的,是你還是你背後的人”
楊析沒吭聲。
但謝明歡卻已經差不多拿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次出來倒是收穫不小。”
“咱們先回去吧,這裏按照之前說的,直接毀了吧。”
“不行,你們不能毀了這裏。”
楊析掙扎尖叫。
但這次,卻沒有人再理會他。
回到客棧,卻正趕上劉子堯神色匆匆的出來。
“劉大人”
“王妃你們回來的正好,剛剛有人和下官傳信,說是那個楊氏不見了,下官趕緊帶着人過來查看,果然,楊氏房間裏的窗戶開了,楊氏跑了。”
“楊氏”
謝明歡皺眉,有些不明白,楊氏突然跑什麼
“看着的人呢”
“王妃贖罪,楊氏當時尖叫一聲,說自己犯病了,屬下兩人一個進去想要帶她出去,一個準備去找大夫,沒想到進去之後屬下就感覺眼前一暈,再醒來的時候,楊氏已經不見了。”
“什麼”
齊盛嫌棄地瞪了兩人一眼,真是給他丟臉。
他們都是歸他管的,現在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沒看好,這不是給他丟臉嗎。
“難道楊氏手裏也有那種香料”
“這夫妻倆倒是有意思。”
謝明歡沉吟着。
“只是不知道楊氏逃出去要做什麼救楊析還是之前的那些案子和她也脫不了干係”
“王妃,屬下這就帶人去查。”
“嗯。”
謝明歡朝齊盛點點頭。
“小心點。”
齊盛帶着失職的兩人,還有其他人一塊去追查楊氏的下落了。
他們方纔從山裏回來就留下人解決山裏的香料了,楊析雖然沒親眼見到,但從山中下來沒多久,就看到山裏升騰的濃煙,定然是香料已經被毀了。
所以,楊析的狀態再次有了新變化,一直垂着頭,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機一般。
哪怕方纔他們在說楊氏逃走的事,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先把楊析帶下去吧。”
“王妃,下官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劉子堯追上謝明歡的腳步。
“咱們之前查過的那幾個受害者,這幾日家裏的人一直來官府,他們如今也算是意識到了問題,一直在追問下官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看,楊析的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
謝明歡:“也好,楊析作案的證據還需要再完善一下,他們若是再問,便告訴他們吧,也趁機再完善一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