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破也不新,門一打開,入眼便能看見兩間屋子,一大一小,裏面沒放東西,不過收拾的倒也挺乾淨,沒什麼灰塵,廚房就在院子的另一側,小小的一間。
總體來書,這裏比着他們之前住的地方簡直好太多了!
柳月兒笑着勾住了秦志遠的袖子,滿臉的癡笑。
喜歡嗎?秦志遠低聲問。
喜歡!柳月兒笑着說。
我也喜歡!莫莫跟着點頭。
好,喜歡的話我就去交錢!
秦志遠一錘定音。
有了新房,柳月兒心裏自然是激動不已,但琢磨了半天,又感覺這事其實沒那麼簡單。
現在家裏的錢全靠秦志遠一個人賺,衙門的事情雖然不多,但有時候也挺累的,好幾次她瞧見秦志遠回來,都是一副累到不想說話的樣子。
以前在清水村,雖然環境差了點,開支卻是小的。
如今一家三口要是真的搬到了鎮子上,那開支,簡直不敢想,要是真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秦志遠的身上,那真的是要累死他了!
柳月兒上次在詠春走了那麼一趟,雖然回來沒說什麼,但確實是被刺激了一番。
她這個上輩子都混成大廚的人,在其他地方卻要被連番瞧不起,自尊心都要被打碎了!
但是讓她回詠春吧,她是打死也做不到的,況且就算是回到那裏,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發展。
柳月兒有自己對未來的打算,來到鎮子上是第一步,她相信自己和秦志遠能越走越遠。
那還能去哪兒?
她的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了之前秦志遠提過的,另一家完全沒生意的菜館,不如去那家看看?
致遠,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提過的,除了詠春之外的另一家菜館嗎?
嗯,怎麼了?你想去嚐嚐?
柳月兒點了點頭:我們去瞧瞧吧。
她倒是很感興趣,這家做的菜到底是有多難喫,纔會讓詠春那裏排了那麼多人,也不願意去他們家!
秦志遠沒什麼意見,這會兒已經臨近中午,回家再做飯的話肯定是來不及的,還不如去鎮子上瞧瞧。
他們說着,便一起去了那家菜館。
這中間經過了詠春,現在正是飯點,門口果然是排滿了人,要說這鎮子上有錢人還不少,家家戶戶不自己在家做飯,倒也挺喜歡出來喫。
柳月兒連停都沒停,便跟着秦志遠一起去了東邊那家。
這家還真是清冷,只見門口的門匾上寫着華堂兩字,山姑裏面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櫃檯上坐着的一個老爺子還有跑堂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看樣子像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來,也沒有多麼熱情,跑了過來輕聲說:您三位裏面請。
他們進屋隨便找了個地方坐着,那站在櫃檯的人連頭都沒擡,店小二便問:您三位要點些什麼?
您店裏最出色的三道菜,再加上三份米飯即可。柳月兒笑着說。
柳月兒不禁心生好奇:剛纔那位是廚子?
哦,那個是我們老闆!
阿?那他爲什麼要進後廚?
他也是廚子。店小二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娘子,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店裏沒什麼人,請不起廚子,所以老闆就是廚子,還請您見諒!
......柳月兒無奈的看了眼秦志遠,這還真是間神奇的菜館。
廚子不夠,老闆來湊?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便跑到了後廚,一手拿出一盤菜放在了桌子上,又飛快的跑過去,拿起另外一盤菜放在了桌子上:您的三份菜齊了!
柳月兒:......
無語到不想說話。
她總算是知道這家爲什麼會沒人了!
她剛纔點的是三份最出色的菜,好嘞,眼前這三份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涼拌菜,也不知道這老闆兼廚子是可以敷衍,還是真就這樣!
孃親,可以吃了嗎?莫莫餓了!
柳月兒看了眼秦志遠,對方的反應和她的差不多,兩人低聲嘆着氣:喫吧。
菜的味道一般般,不說難喫,也沒多好喫。
她仔細的打量了這菜館,應該是頗有歷史,很多東西都已經很舊了,看樣子也是開了不少年頭,可是隻憑着這些菜,是怎麼維繫這麼多年也不倒閉的?
簡單的喫過之後,柳月兒跟着秦志遠去結賬,看着老闆那還沒睡醒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說:我剛纔聽那小二說咱們店裏沒廚子,您可想過招個廚子?
老闆擡眼,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沒錢,招不起。
柳月兒:......多麼簡單又無法反駁的理由。
她也想放棄,但是這鎮子上除了詠春,就只有這家菜館,她又不能憑空去開一家新的,於是只能咬着牙說:我不要錢,我可以來做廚子!
她這話說完,不僅老闆看了她一眼,就連秦志遠都忍不住的看着她。
柳月兒深吸一口氣,先給秦志遠遞了個她沒瘋的眼神,又看着老闆,低聲說:我會做菜,並且做的不錯,您可以試喫我做的菜,這工錢我也可以不要,但是我要分紅和提成。
什麼意思?老闆聽到這話之後,纔像是終於清醒了,眼睛裏有了神,看着柳月兒。
意思很簡單,如果我的菜讓這間菜館來了客人,賣出一份菜,我就有提成可以拿,如果客人多了,我就有獎金可以拿,等到一月一結算工錢的時候,我要這個月利潤的分成!
她這個條件其實提的挺獅子大的,又要提成又要分紅,還要獎金,但是她有這個信心自己可以勸服老闆。
果不其然,老闆眼裏的興致越來越深:那如果沒有客人呢?你也看到了,我這裏根本沒人來,幾乎所有人都去了另一家,也就是詠春,他們在那裏喫的習慣,又怎麼可能來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