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後廚,像他們這種還沒出師,甚至一開始不是跟着柳月兒做的,輕易的就去做菜,是絕對不允許的。

    小雨的心砰砰砰的亂跳,生怕柳月兒心生不滿。

    不過她自己倒是對那份已經做出來的菜很滿意,看起來和柳月兒所做也相差無幾,應該不會怪她了吧,除非......

    柳月兒緩步上前,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看着那做出來的菜,眉頭一皺:倒了吧,我重新做。

    小雨的臉色頓時刷白,渾身顫抖。

    果然她還是太急了,其實自己只是想要試試,並沒有一點想要逾越的想法,但是柳月兒會怎麼想?萬一誤會了呢?

    阿鵬冷笑一聲:都說了她不會允許你的,你自己還下手,這不是找事嗎!

    柳月兒也沒看兩人,只是專心的做着手裏的菜,過了好一會兒,小雨都沒什麼動靜,她才轉過身:還愣着幹什麼?菜已經出來了,擺盤。

    小雨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連忙點着頭開始忙。

    這一忙便到了晚上,柳月兒伸了個懶腰,結束了一天的繁忙。

    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秦志遠了,心情立馬好了起來。

    她剛要準備掀開門簾去前面,就看見小雨畏畏縮縮的站在角落裏,眼睛通紅,滿臉都是淚水。

    柳月兒楞了一下:怎麼回事?阿鵬欺負你了?

    小雨趕緊搖頭:沒.......是我不對,我沒有半分逾越的意思,我只是想......想試一下,因爲不知道您什麼時辰回來!

    她覺得自己做的菜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柳月兒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丟了,你豈不是說她逾越了?

    這幾天的觀察,華堂的老闆總是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店小二是個直腸子,說話不經大腦,但是柳月兒不一樣,有想法,廚藝好,華堂裏面更多事情其實是她做主。

    要是把柳月兒給得罪了,那她在華堂還能好好過下去嗎?

    你在說你做的那份菜?柳月兒這才反應過來,她看了一眼小雨,淡淡的說:我讓丟了是因爲菜的顏色不對,你炒的時候太慌了,一開始用的肯定是大火,這樣子炒出來的青菜味道很苦。

    小雨頓時楞在了原地,她今天其實是存了私心,想快點做出來,讓老闆和阿鵬還有客人們知道,那些菜,她也能做出來。

    因爲得趕在柳月兒回來之前,所以她把菜下鍋的時候,用的確實是大火......

    只不過沒想到,柳月兒竟然一眼看了出來。

    小雨頓時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嗓子發緊,難堪又不知所措!

    凡是不能急,尤其是我們做廚子的,哪怕客人們催的再緊,我們可以加快手中的動作,但是千萬不要心也跟着慌了。你和阿鵬明日試着開始做蛋包飯,不要讓我失望。

    可以嗎!

    阿鵬和小雨同時尖叫出聲!

    當然可以。

    柳月兒笑了笑,轉身去了前面。

    她不是不知道小雨在想些什麼,人嘛,向上看是沒錯的,關鍵是選好路。

    小雨有天賦,又能喫苦,如果心能穩住,以後肯定會有好的發展。

    倒是阿鵬,心態還不是很穩,只能慢慢的去溝通。

    柳月兒剛剛掀開門簾,莫莫小小的身子便撲了過來,揉着眼睛,抱着她的雙腿:孃親,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嗯,走吧。柳月兒揉着莫莫的頭,跟着他一起打了個呵欠。

    兩人出來,便看到了迎面而來的秦志遠,早上走路還有些坡的他,這會兒已經像個正常人一樣了。

    柳月兒驚訝的看着他:我還擔心呢,你的腳怎麼好的這麼快?

    秦志遠笑着在她的鼻尖上摸了一下:跟你說了,我的傷好的快。

    柳月兒看着他的臉色,確定他沒有騙她讓她安心,才放下心來,再一想到之前因爲被蜜蜂蜇了而受傷的秦志遠,也是很快的就好起來了。

    看來他確實是屬於那種傷好的快的人。

    就算是好的快,你以後也得注意點,知道嗎?柳月兒一手牽着莫莫,另外一隻手被秦志遠的大手牢牢地握住。

    知道了。秦志遠的聲音裏面帶着笑意:我以後肯定會注意的,因爲我知道,有比我更痛的人。

    柳月兒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你這是怎麼回事?秦志遠突然把她的手拉到眼前,望着指尖仔細看了起來。

    柳月兒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那些指尖上應該是因爲穿針引線弄得傷口,都怪她手腳太笨,做鞋子的時候好幾次都直接紮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自己也沒在意,做菜的時候有些疼,畢竟十指連心,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估計那幾下結了疤,一摸就能摸出來。

    秦志遠的臉色鐵青,平日裏總是裝滿溫柔的眸子,此時卻變得格外犀利,柳月兒被看的心裏一顫,又不能把自己做鞋子的事情說出來,只能尷尬的笑着: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我一不小心摸着後廚的一個東西,被紮了一下,紮成這樣了。

    什麼東西?

    柳月兒一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那會兒太忙了,着急上菜,你放心,下次我肯定注意。

    她故意說得緩緩地,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在撒嬌。

    秦志遠看了她一眼,無奈的嘆着氣,把她的手捧在自己的脣邊,朝着那傷口一下下的吻着。

    柳月兒只覺得秦志遠的溼潤的薄脣貼在那受傷的指尖上,癢癢的,她的身子跟着一顫,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秦志遠。

    自己這點傷其實根本沒多大事,但秦志遠的眼裏滿是心疼,好像那傷口有多大似的。

    她忍不住的上前抱住了秦志遠:沒事,真不疼。

    秦志遠在她的頭上摸着,沒有說話。

    兩人自從成親後,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柳月兒變了以後,也只有這段日子才分開,各忙各的,只能晚上躺在一張牀上,分別說說都做了什麼。

    白天裏雖然思念成癮,但也沒辦法,只能各司其職。

    如果可以,秦志遠寧願一直待在柳月兒的身邊,照顧着她,不讓她受一點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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