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警察二十四小時輪崗守着，明浩在出事以後成爲了重點的保護對象。早在四小時前，從美國趕過來的專家已經進行過會診。
診斷的結果，仍舊與之前的一樣：成爲植物人的機率很大。
十點整，護士推着小車過來，主動彙報說：“我要給病人打針。”
“一個小時前不剛打過嗎？”警察打了個哈欠，上前揚了揚手說：“工作證呢？”
護士把證件遞了過去，解釋說：“這些事有利於病人恢復，是張醫生吩咐我打的。”
“哦。”警察揮了揮手，催促說：“去吧。”
小心把車子推進病房，護士手勢熟練把針筒滿上。她把明浩的手從被子下取出來，直接注射進入靜脈。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護士耐心等待，脫下手套試探明浩的鼻尖。
“好了。”她鬆了一口氣，收拾好雜物轉身離開。
＊＊＊
連續幾天超負荷工作，唐宇浩有些撐不住了，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的時候，他便自然醒過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程助理匆匆走了進來：“唐先生，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唐宇浩揉了揉眉心，教訓說。
程助理的臉色慘白如紙，說話也變得不利索：“明浩……明浩死了。”
“你說什麼？”唐宇浩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陰沉如水。
“半小時前，醫生巡病房的時候發現明浩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已經馬上進行搶救，可是沒用。”程助理神色凝重道。
唐宇浩早料到有人會對明浩不理，已經吩咐梁隊長安排人守着。想不到百密一疏，居然讓人有機可乘。
“查到是誰幹的嗎？”唐宇浩還算冷靜，既然人已經沒了，現在只能順着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
輕輕搖頭，程助理交待說：“根據值班的警察口供，一整個晚上只有護士和醫生進去過。”
“護士已經控制起來了嗎？”唐宇浩又問。
“有兩個護士進過病房，其中一個找不到人了。”程助理爲難地說。
不用猜，一定有人僞裝成護士潛入病房，對明浩狠下殺手。連植物人也不放過，顧瑤的心到底有多狠？
抓起手機，唐宇浩催促說：“走，我們去一趟醫院。”
因爲明浩的事，梁隊長早已焦頭難額。除了無法向頭頂上司交代以意外以外，更愧對於唐宇浩。
“你們怎能掉以輕心？還不趕快把人抓回來？”梁隊長氣得肝兒顫。
小警察被罵了一頓，灰溜溜地離開了休息室，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人影。
唐宇浩黑着臉，大步走了進來：“明浩的事，已經立案了嗎？”
“已經按照謀殺立案了，法醫會盡快進行屍檢。”梁隊長尷尬地說。
“你哪裏有明浩的家裏住址嗎？找人上門一趟，也許能找到什麼新線索。”唐宇浩提醒說。
這個問題，梁隊長早已想到了。今天早上已經派人去了一趟明浩的公寓。眼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應該差不多有結果。
明浩的別墅位於郊區，坐落在環境優美的湖畔旁邊。院子的落葉足有一尺，看得出來他很久沒回來了。
別墅的四周拉上了警戒線，刑警和法醫都在忙着蒐集證據。梁隊長走在前面，詢問道：“衣服在哪裏？”
“我放證物袋了。”女法醫把一個裝有衣服的袋子遞了過去，唐宇浩仔細一看，發現上面沾有新鮮的血跡。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道：“這衣服在哪裏發現？”
“就在地下室裏，刑警在掃足跡，發現痕跡都是新的，應該最近有人進去過。”法醫指了指地下室的入口。
盯着證物袋，唐宇浩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能先把這衣服送去化驗嗎？我想確定，這衣服是不是顧婉的。”
“沒問題，小陳，馬上送回法醫科檢查。”法醫把證物袋遞給了助理。
因爲刑警和法醫都在忙，唐宇浩站在一旁等待。心情煩躁的時候，他的煙癮便翻了，摸了很久才發現自己戒菸一段時間了。
“煙癮起了？不介意的話，抽我的。”梁隊長把煙盒和打火機遞了過去。
想了想，唐宇浩還是沒有接過來，而是摸出了一盒小小的薄荷糖。他丟了一粒進嘴裏，清新的味道很快讓心情平復下來。
“一個男人能把煙都戒掉，得有多狠心？”梁隊長的年紀與唐宇浩差不多，認識也有好些年了，沒人的時候經常開對方玩笑。
唐宇浩漫不經心地踢着腳下的小石頭，苦笑說：“悅涵不喜歡煙味，所以我戒掉了。”
“沈律師是個很有活力和朝氣的人，我很欣賞她。”梁隊長吐了一口煙霧說。
提及沈悅涵，唐宇浩的目光會變得很溫柔：“這件事結束以後，我會馬上接她回來，不能讓她再等了。”
“決定結婚了？唐總瀟灑了那麼多年，怎麼突然就想不開了呢？”梁隊長調侃說。
從非洲回來的時候，唐宇浩還帶了一粒鑽石。他偷偷找了設計師精心打造，再過些日子就能做好。
求婚的細節都想好了，這一次，唐宇浩沒有參考任何人的意見。他只想給沈悅涵獨一無二的，此生難忘的婚禮。
“當你遇到了合適的人，就會想要穩定下來。悅涵是個好女人，我不想錯過。”唐宇浩的脣角微微上揚。
陽光下，草地上有什麼東西反射了光鮮。唐宇浩半蹲下來，仔細一看發現是一枚小小的鑽石耳環。
耳環很特意，是用碎鑽組成的倒三角圖案。這圖案看起來有點臉熟，唐宇浩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在看什麼？”梁隊長掐滅香菸，追問道。
“是一枚耳環，不太像是顧婉和顧瑤的風格。”唐宇浩小心把耳環放在掌心裏，仔細看了又看。
前些天剛下過一場秋雨，可這枚耳環並沒有沾上泥土，證明是這兩天才掉在這裏的。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那麼有人在明浩昏迷的這段日子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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