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垂下頭，不再言語。
八姨太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不爭不搶。
可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女兒被人欺負成那樣？
最起碼三小姐有句話是對的。
——不到自己手裏的東西，永遠不知道合不合適自己！
顧明珠將八姨太的腳擦拭乾淨，又將人扶上了牀，原本是想回房間休息的，卻被八姨太拉住了手腕。
“明珠，這是三小姐給你的藥，阿媽給你塗完藥再去睡！”
八姨太將顧明珠的手腕上的衣服捲了起來，露出青腫紫脹的皮膚，那皮膚在明黃色的吊燈光映襯下，更添了幾分悲慘。
不是第一次看到，可八姨太臉上，仍舊有些傷感。
這些新舊傷痕放在一起，她愈發覺得自己必須要和大太太鬥上一鬥。
“明珠，阿媽以後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顧南茵後面幾天，又去給八姨太瞧了身子，用的藥，也都是最好的西藥。
加上八姨太自己也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短短十天的時間，八姨太的身子已經恢復了正常。
只是流過產，身子依舊還有虛，需要細細調養。
不過調養的事兒，顧南茵不再接手，她讓八姨太去找了個有經驗的中醫調養，西醫能夠在短時間內解決問題，但是固本培元這種精細的東西，少不得中醫。
這一日，顧南茵給八姨太做了最後一次檢查，經過中醫的調養，八姨太氣色好了許多，深陷的眼窩終於恢復了。
“三小姐，謝謝你！”
八姨太心中感激，這些時日，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這一切都是三小姐的功勞。
“南茵不敢邀功，我只是走了第一步，剩下的兩步是八姨太和中醫大夫一起走的。”顧南茵眸光和善，笑着對八姨太道。
說到中醫和西醫，八姨太心中還有些疑惑。
眼下中醫和西醫二者對立，就如同新派和守舊派的對立，如同老式衣衫和西式洋裝一樣，彼此都排斥彼此。
可爲何三小姐讓自己二者結合？
出於好奇，八姨太還是開口問了：“三小姐，你不反對中醫嗎？”
“爲什麼反對？因爲我學的是西醫嗎？八姨太，傳統的東西，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同樣，新進入的東西，也不一定是好東西！”顧南茵實話實說。
八姨太眉頭緊皺，她還是不太懂三小姐的意思。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現在新派的人，整天在報紙雜誌上批評舊的東西不好，必須破舊立新，這難道說錯了嗎？
“八姨太，不說別的，單說ya-pian，夠新了吧，以前咱們這裏壓根沒有！可這東西進來，到底害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
中醫存在數千年，在西醫沒有進來的時候，其作用就是治病救人，現在西醫進來了，就要被摒棄，不摒棄，就被說成守舊，我覺得對中醫不公平！”
（今天只更一章，明天開始每天三章，早中晚三個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