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雲錯落燼白衣 >第七十章 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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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歸雲從沉睡中醒來,只覺一股熱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讓自己如芒在刺,久久的被夢魘纏着。

    睜着眼睛望着頂上帷帳的紋理,彎彎曲曲的多股線條順着扎着的花結扭在一期,就如同歸雲此刻的思緒一般,擰在一起,難以找到頭緒。屋內沒有掌燈,漆黑一片,只餘開着的窗下滲透着樹梢上高高懸掛的月光,斑駁依稀。

    這窗,什麼時候打開的?

    順着窗口處緩緩而來的風,吹起了垂落牀頭的長髮,歸雲睡意漸無,起身,披了衣,一步一步的挪到窗邊,就着淡淡的月光望向窗外。

    遠處的燈火縹緲,院子裏的石桌上泛着潔白的光,伸出手感受這纏綿指尖的溫度,歸雲忍不住推門而出。

    坐到這矮矮的石凳上,腦海裏忽然閃過沈浣溪的話,“趙兄已在客房住下,不宜移動。”去看看他?可是,這麼個時候了,趙公子該是早已睡下了吧。歸雲猶豫着,無意識的絞着手指。

    清風悄悄的吹起鬢邊秀髮,“唉——”把這一聲嘆息偷偷的傳達給某個地方。

    歸雲靜靜的坐着,遠處,似有一個人緩緩而來。

    似有靈犀一般,歸雲擡頭,兩人視線碰撞,歸雲癡癡的忘記了呼吸,眼裏只有遠處那人;他呆呆的忘記了行走,只凝望着坐在石桌上的那位披着白練月光的女子,停止呼吸,想要上前一步,卻又怕驚嚇到遠處的仙子。

    微風翩翩的掠過指尖,把他的溫度傳遞給歸雲,微風送情,指尖留名,也許這就是天意使然。

    遠處那人動了,顛簸着朝着歸雲這處行來;歸雲不知爲何,竟有些緊張,不知該作何神態,說些什麼。這一刻,什麼優雅大方,什麼冷靜恬然都被拋之腦後,歸雲的眼裏只有正在緩慢的接近的那人。

    絞着手指,看着他漸漸的接近,最後站在自己眼前。

    “歸雲姑娘。”趙鳴梭行了一禮,略有些喫力的起身,腳上似乎無力,有些微微的顫抖。

    歸雲細細的打量着他,發現他的狀況,聯想着白日沈浣溪所說,趕忙開口,“趙公子快請坐下。”

    趙鳴梭也不再拘禮,行了一個簡單的見過禮,便一撩衣袍,坐下。

    歸雲收起絞着的手指,放於趙鳴梭看不到的桌下,“這麼晚了,趙公子怎的還沒睡?”

    看着歸雲的小動作,趙鳴梭耳尖紅紅的,竟是呆呆的不回答,待歸雲再一次詢問,才反應過來,急不可耐的答道:“白日裏睡得多了些,這夜裏便有些睡不着了,故此出來走走。”

    這一系列的動作,惹得歸雲捂嘴輕笑,這一笑,使得趙鳴梭更加的不知所措,這書中可沒教自己要如何與自己心愛的女子相處。

    趙鳴梭一頓,低下了頭。似乎知道自己不該嘲笑人,看着趙鳴梭垂下的頭,歸雲停下笑,有些尷尬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明,結果,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憤更加的尷尬了。

    似受不了這尷尬氣氛的包圍,歸雲忽的笑出了聲,“呵。”

    聽得這一聲輕笑,趙鳴梭擡起頭,看着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她真的很美,是那種脫離俗世紅塵的美,如同不可褻玩的玉蓮一般,高潔不可攀。可是,自己偏偏動了心,在發現自己的心時,自己的眼已經只能隨着她轉動了。

    嘆息一聲,趙鳴梭如同空有一身力氣的蠻子一般,傻傻的摸了摸後腦勺,狀似不明白的問:“歸雲姑娘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笑有兩個人如同傻子一般,夜半三更的不睡,跑到一起來大眼瞪小眼。你說,這好笑不好笑?”

    聽到歸雲話語中的自貶,趙鳴梭竟是覺得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消散無遺。

    隨聲附和道:“的確好笑。那麼歸雲姑娘可是笑夠了?”

    “呵呵呵,夠了,夠了。”歸雲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止住笑意。

    “晚間霜重,歸雲姑娘怎的將將披了一件衣衫就出來了?”趙鳴梭看歸雲止住笑,忍不住問道。

    “白日裏睡得多了,這夜裏便難以安眠,看到屋外景色迷人,忍不住就出門,坐坐,細細的賞一賞這晚間的風景罷。”聽到前面熟悉的理由,趙鳴梭只覺好笑,這歸雲姑娘着實有趣。

    “歸雲姑娘傷可好些?”

    “怎麼?”歸雲像是地痞流氓一般,斜着眼看着趙鳴梭。

    “歸雲姑娘這次傷得嚴重,該多加註意身子纔是。”趙鳴梭不敢太過造次,只小小的提醒着。

    “謝過趙公子關心,歸雲已無大礙。”

    “那就好。”

    “歸雲還未謝過趙公子的救命之恩呢。這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好。。。。。。”

    歸雲還未說完,趙鳴梭忽的站起身,搖着手推拒道:“不用以身相許,不用以身相許。”一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一手推拒着並不存在的人。

    “趙公子,您?”歸雲疑惑詢問道。

    聽到歸雲詢問,趙鳴梭這才反應過來,剛纔歸雲只說了無以爲報,只怪自己心裏念着這事,竟恬不知恥的說出了口,紅暈轟的爬滿整個臉頰,脖子也沒能倖免。

    尷尬了,歸雲會怎樣想我?她不會以爲我就是爲了這個目的才救下的她吧?

    趙鳴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思考當中,“趙公子?趙公子?”看着趙鳴梭一動不動,歸雲忍不住叫喊着。

    趙鳴梭猛地回神,“歸雲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對啊,自己要解釋什麼?解釋自己其實是想要歸雲姑娘以身相許?或者是解釋自己救她有其他目的?無論怎麼解釋也不能說清。此刻趙鳴梭真是韻令三傑氣質全無,像個急躁的毛頭小子,抓耳撓腮的想着怎麼回答歸雲。

    看着急切的趙鳴梭,歸雲伸出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襬。

    待人坐下,“當牛做馬還你好不好?”

    “不好!”此話一出,兩人具是一驚,趙鳴梭驚的是歸雲竟想要這樣回報自己,自己本無意其他,這當牛做馬哪是她該做的,趙府只缺一個女主人;歸雲驚的是自己的提議竟被否決,自己文能詩詞歌賦,武能騎馬鬥射,趙鳴梭怎的會嫌棄?

    一時之間,兩人竟無話可說。

    氣氛忽的不對,趙鳴梭仔細回想自己從到這裏開始說的所有話,感覺自己似乎挖了一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看着對面歸雲似要哭泣的臉,趙鳴梭一咬牙,視死如歸的大聲道:“歸雲姑娘,我心悅你!我趙府別的都不缺,就卻一位女主人,不知你可有意?”說完,緊緊的盯着歸雲。

    這下輪到歸雲臉紅無措,“趙,趙公子,你說得什麼啊,你怎麼,你怎麼能?”無措的絞着自己的手指,歸雲紅雲佈滿身,指尖也沒被放過。

    趙鳴梭大膽的伸出手,拉住歸雲染紅的手,誠懇道:“歸雲姑娘,我說,我心悅你。從之前就開始心悅你,這一次救你,並不僅僅是因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多的是因爲出事的人是你,我想和你並肩走過千山萬水,看過雲捲雲舒,一起品味這慘淡的人生,一起欣賞這山間的雪,田間的風,樹下的雨,指尖的溫柔。你願意陪我一起看那滄海桑田嗎?”

    趙鳴梭細細的盯着歸雲,不錯過她的一絲一毫反應,看着她無措的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她發紅的耳垂如玉如珠,他在等,靜靜的等。

    抽出自己放於趙鳴梭手中的指尖,歸雲正襟危坐,“趙公子,您是舉人,且腹有才氣,日後定能高中,奪得狀元,到時,高官厚祿任君擁有,美女如雲任君選擇;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縱然能識得幾個字又如何?最後也不過是待得年歲一滿,便嫁予旁人,好一些可能便是出得沈府,另尋他人,趙公子何苦委屈自己?”

    “不是。在我眼裏,你與旁人不同,你如天上皎月,不可斜攀,你若池中玉蓮,煢煢高潔,你的一顰一笑早已牽動我的心,一日不見,思之如狂。歸雲姑娘,你可知,你已經深深的紮根在我的心裏,如一顆小小的種子,已然長成一顆參天大樹。也許是我太過唐突,但我的拳拳之心,日月可昭,歸雲姑娘莫要自我貶低,你很好。”

    “你。。。。。。”

    “歸雲姑娘,晚間露重,還請儘快回房歇息。剛纔的話,我發自肺腑,歸雲姑娘可以。。。。。。若是造成了困擾,便忘了吧。我先告辭了。”說着,站起身,腳步錯亂的離開。

    兩人沒有看到院子旁的一顆大樹後,有一人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甲深陷揉出血跡卻不自知,盯着趙鳴梭離去的方向,咬牙道:“這個登徒子!該死!”

    歸雲見=看着趙鳴梭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起身,進了屋。

    從樹後走出,熱切的盯着屋子,你是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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