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雲錯落燼白衣 >第七十八章 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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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皇宮,御書房。

    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閱着奏章,忽然停下奮筆疾書的動作,有些傷神的靠在椅子靠背上,用手捏捏額角,手一揮,衆人心領神會的退出,關好門,在門口安靜的守着。

    待所有人全部退下,皇上起身,站於窗前,衣襬被迎面而來的風輕輕的吹起,絲絲縷縷的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隨着風翩翩起舞。似感受不到涼意一般,皇上站夠了,才轉過身,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子說着,“出來吧。”

    隨着他的話語剛落,一個黑衣人如影而來,似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單膝跪地,不言不語,任由皇上凌厲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轉。

    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來人,皇上纔不緊不慢的開口,“怎樣了?”

    黑衣人不說話,只從懷裏掏出一物,是一個小小的竹筒,雙手遞過頭頂,垂下頭,不去看窗前的皇上。

    只覺時間跪地的小腿有些發麻,才從垂下的視線裏看到明黃色的衣角以及在衣襬下露出的一點點腳尖。

    隨着皇上的接近,只覺周身的空氣變得相當的稀薄,但卻不敢大聲喘氣,只不動如山,像是沒有感覺到空氣變得稀少了一般。

    皇上滿意的看着他,終於看夠了。慈悲的伸出手,接過他捧過頭頂的竹筒,“下去。”只簡單的兩字一出口,黑衣人鬆了一口氣,氣息有些變動。

    “下去領罰。”在剛要轉身如同來之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之際,似乎自己變化的氣息被皇上捕捉,完全察覺,皇上下了一個命令。

    “是。”黑衣人腳步一頓,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黑衣人消失不見,皇上拿着竹筒走到桌前,打開竹筒,取出裏面的布條,上面只簡單的四字:已然行動。

    看到這幾個字,皇上眼裏有狠厲一閃而過,之後便是痛苦之色浮於臉上,最後再緩緩的歸於平靜。

    把布條丟進燭臺中,看着布條被大火一顛一顛的吞噬,皇上眼裏有火光在跳躍,這天,要變了。

    九卿府。

    劉鶴引坐在桌前細細的翻閱着書籍,忽的左眼一痛,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書冊,閉上眼休息。

    不知是最近太過勞累還是怎樣,只是閉上眼稍作休息,竟是不知不覺睡去,直到被人抱起,放於牀上。

    陡然睜開眼睛,與抱着自己的人直直的對視着,大眼瞪着小眼,兩人保持着緊緊擁抱的姿勢一動不動,周身的氣息變得曖昧起來,位於上方的人漸漸的,漸漸的低下頭,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就快要碰上之際,劉鶴引猛地清醒過來,使勁一推,自己狠狠的跌落到牀上,而抱人的他則是一屁股坐到地上,發出“嘶——”氣聲。

    狠下心不去管他,劉鶴引起身。拍了拍衣袖,似乎剛纔被什麼髒東西碰到了。

    這一行爲狠狠的刺激着跌倒在地的人,他眼睛發紅,猛一用勁,把剛剛站起身的劉鶴引撲倒在牀上,兩人呈現出一上一下的姿勢,劉鶴引不舒服的動動身子,眨眨眼,“放手。”

    “不放。”位於上方的人氣憤着,加大力氣壓制住劉鶴引。

    放棄反抗,劉鶴引如同不能翻身的鹹魚一般,無奈的停止掙扎。

    “你要幹什麼?”

    看到劉鶴引不甚在意的臉,上方之人似泄氣一般,狠狠的咬在他的脖間,深深的咬下,似乎見血了。

    劉鶴引喫痛的一哆嗦,“你屬狗的啊,放開。”

    誰知那人竟是不放手也不放嘴,死死的壓在劉鶴引身上。許是真的怕他痛,伸出舌頭,舔了舔被自己要到出血的傷口,舌尖觸碰到脖間細嫩的軟肉,引得劉鶴引全身戰慄,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腳尖流竄至全身。

    “你,放開!”微微有些氣喘,劉鶴引喘着氣,推了推身上的人。

    似有火在身子裏流竄,位於上方那人也是不好受,只輕輕的舔舐傷口,竟有些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更加用力的擁抱住劉鶴引,埋首在他頸間。

    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皙透亮的肌膚,剛纔已然感受到了他的細膩,想觸碰到更多的念頭擋也擋不住,眼底是壓制不住的慾望,在越演越烈,隨着星星之火越發的旺盛。

    劉鶴引感覺身上的人氣息越來越粗重,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人往身側一推,緊着打個滾,離開了牀鋪。

    在地上直直的站着,“九卿大人若是多日沒碰過女人,那可需要在下去爲您尋來二三女子?”

    此話一出,九卿似是被人當頭澆了一身的水,滿身的慾火熄滅,姿勢妖嬈的在牀上側臥着,“劉大人此刻比旁人千嬌百媚萬分,劉大人何不率先考慮考慮自己,爲何要出去找他人呢?”

    本是調笑,奈何劉鶴引已然生氣,一甩袖,率先朝着門口走去。

    看到人要走,九卿才覺自己說錯,飛身上前,攔下劉鶴引。

    勾起脣角,嘲諷道:“九卿大人這是何意?”

    “我錯了。”九卿不再是當年那個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人。

    他坦然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倒顯得自己太過斤斤計較了。劉鶴引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回去,在桌前坐下,拿起睡前看的書,似打算接着細覽。

    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九卿看着轉身回到桌前的劉鶴引,也跟着他的腳步,於桌前坐下。

    發現劉鶴引似乎並不打算說話,扯動嘴角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放棄談話。

    起身,走出屋子,順手把門關好。直到看不見九卿,劉鶴引才鬆了一口氣,誰也不知道剛纔他什麼也沒有看進去,只直直的盯着書冊,但上面說的是什麼,自己一概不知。還好,他終於走了。

    放下書,用手指輕輕的觸摸之前被咬傷的地方,這裏似乎還殘留着那人的餘溫。手指拂過,微微有些灼傷手指,似乎心裏也變得滾燙。

    放下手,劉鶴引長嘆一聲,靜靜的平復自己已然動亂的心。

    這京城到底是該不該來呢?

    待心情完全歸於平靜,劉鶴引拿起書,想要接着之前的看下去,但是字字珠璣,也再難以進入自己的眼裏,更遑論進入自己的心底。

    “唉——”只覺自己似乎嘆息的次數變得多了,但卻沒有絲毫的解決辦法。

    不想了,站起身,走到院子裏,散散步吧。

    九卿端着東西回來看到的就是劉鶴引披着一件單薄的外衫,在院子裏傻傻站着仰望天際那一片片飄過的祥雲。縱使是不忍心打擾這一番美景而停下腳步也破壞了這幅高畫卷,劉鶴引轉過頭,直直的看過來。

    不覺被抓包的尷尬,九卿端着東西進屋。一一放好,走到劉鶴引身側,兩人並肩看着天空。

    “這似乎是我們難得的一次安安靜靜的一起欣賞風景。”

    “是啊,難得的一次。”劉鶴引贊同道。

    轉過身,看着身側的九卿,忽的笑了,爲這難得的一次,九卿也笑了。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以前的所有仇,所有恨都在這一刻化爲虛無。

    待笑夠了,九卿取來酒盞,輕輕的放於劉鶴引手中,“這是?”

    九卿笑而不語,只直直的看着他。得不到回覆,劉鶴引端起酒盞,細細的看着裏面的酒,深深的一嗅,淡烈的清香撲鼻而來。

    心中似乎有了一個答案。

    擡頭看着九卿,他微微一點頭,是了。笑着傾酒入喉,熱辣涌上心頭,初入喉間苦辣非常,而後便是獨獨留存於脣齒之間的清甜,似久旱逢甘露。

    緩慢的將酒盞裏的酒品盡,劉鶴引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在天邊霞色掩映下更顯絢麗奪目,九卿只覺心跳動得更加的急促,血液也加快了流動。

    這熱意涌上心間,動動手指,想去抓住那留存於脣邊的笑意,卻又怕自己的貿然一動,便會打破這難得的笑顏。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了屋,劉鶴引看着桌上的酒菜,挑眉一笑,“怎樣?”

    “甚好。”

    斟滿酒盞,兩人遙遙舉杯,相視一笑,共同飲下這難得的佳釀。

    “很多年沒有嚐到這‘濁日盡’了。”劉鶴引感慨道。

    “這一罈還是當年。。。。。。我埋在樹下的,想着等你歸來。呵,誰知道。。。。。。”九卿眼裏痛苦一閃而過。再擡頭眼底已無多餘的情緒,斟滿一杯,“幹!”

    劉鶴引舉杯,“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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