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再躍龍門 >第五十九章 趁火打劫
    天上不可掉餡餅,真要是掉下來,如果躲不及還會把腦袋上砸一個包。況且,現在已經是市場經濟,怎麼會有免費的午餐呢?

    同學們正在聊着摸彩票的趣聞樂事,薛麗平的一嗓子,把大家的熱情一下澆滅了。因爲學校隔三差五地要收錢,所以誰也不懷疑團支書的話。

    吳若水問道:“麗麗,咱學校又收啥錢?”

    薛麗平說:“我聽說的,不一定是真事,咱們的自行車不是以班級爲單位統一停放了麼,現在也風不着雨不着,氣門芯也不怎麼丟了,從家裏回來也不用把鈴鐺擰下來藏在宿舍了……”

    “麗麗姐,你能不能說重點,別在這裏八股文行不?”侯一山沉不住氣了,一聽說學校又要收錢,摸到自行車的高興心情一下沒了。

    薛麗平說:“咋,猴哥,沉不住氣了?稍安勿燥,我怎麼也得把收錢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吧。”

    侯一山說:“行行,麗麗,你慢慢道來。”

    侯一山轉身找喝水杯子,薛麗平繼續說:“前段時間咱班主任不是說每輛自行車每月收五塊錢麼,沒有人交。我聽高二的學生說,現在學校重新進行了研究,每輛自行車每月收一元錢,本週六放學的時候,哪個班交上錢就給哪個班開鎖,讓誰把自行車騎走,誰不交就不給開鎖。”

    唐大通說:“麗麗,你怎麼不早說,我們把自行車都放進車棚了,怎麼辦?再去推出來?”

    吳若水說:“這可真是羅鍋上樹,錢上緊。關鍵是現在推出來,咱們放在哪裏?我看呢,到星期六再看情況吧。這一塊錢,即便是少不了,他們收着也不這麼容易。”想着胡廣生開鎖的絕技,吳若水倒不怎麼擔心鎖不鎖的問題,除非派個人二十四時看着。

    薛麗平說:“一瓢的話有理,現在我也只是聽說,的確是,現在把自行車推出來,放在哪裏?靜觀其變吧。”

    吳新波也不擔心,說:“這點事就是來玩,他能鎖咱就能開,到時把鎖給扔進廁所裏。”

    吳新波說着沒頭沒腦的話,大家聽不明白,也知道吳新波有駱駝不吹牛,並不在意,吳若水卻心裏明白,只是笑了笑。

    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同學們也只好按兵不動。不過,該誰倒黴都是一定的。背得爛熟的《辯證唯物主義常識》今年不再考,改考《政治常識》。高三應屆班的學生人手一本,可是複習班屬於計劃外的學生,沒有這本教材。

    所以,人若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放個屁還砸腳後跟,屎殼螂也蜇人。高四每人交上三百塊錢,書本費概不在內。這下麻煩了,一百分的主課,沒課本不要命嗎?這玩藝也要自負盈虧自己找地方買去,學校竟然很沉着,不管。

    還算不含糊,吳若水通過朱力東忙活,搞到一本不花錢的正宗課本。這一下吳若水成了忙人,這個要借去抄一段,那個來借來背一章。但即便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這天下午,薛麗平被楊曉華叫走。回來後薛麗平走上講臺,大聲問:“最新消息,誰要新課本《政治常識》,到我這裏來報名統計。”

    現在全班除吳若水有一本,就是政治老師的那一本,有課本誰不要?教室裏的同學一下子圍過來,“我要!”“我要!”“我要!”跟摸彩票的熱鬧差不多。

    宋姣一看這架式,也跑到講臺上,拿起黑板擦,使勁地敲打講桌,吵着要書的同學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也逐漸安靜下來,都瞪着眼看宋姣。

    “既然大家都沒有,肯定得一人一本,別再一個個地報名,費這事幹嘛。”宋姣朝着薛麗平喊,“麗麗,你告訴大家多少錢就行,想要的就繳錢。麗麗,多少錢?”

    吳若水站起來說:“我有一本,不用統計了。”

    薛麗平站在講臺上,大聲說:“老師說了,五塊錢一本,數量有限,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有。”

    “什麼,五塊錢?這是什麼課本,麗麗,你是不是弄錯了?”

    “這政治老師從哪弄來的這五塊錢的政治課本?找他去!”

    “一瓢,這《政治常識》定價是多少?”薛麗平問。

    “我看一下,操,孔夫子的硯臺,心太黑了吧,定價才八毛五,這是誰,意敢要五塊錢一本子?”吳若水把手裏政治課本在手裏一揚,“差價太大。”

    同學們一聽價格差別如此之大,又亂起來。

    “咱《語文》課本才七毛五,他敢要五塊錢一本子?”

    “看看,《生物》才八毛二,也不到一塊錢。這是誰幹的,買來的啥書?”

    “就是老師辛苦,爲咱淘換課本,多要點也可以理解,多要個幾毛錢還行,一下子要到五塊錢,這是喫人不吐骨頭,萬惡的舊社會也沒有這樣的。”

    “班長,書記,你倆得代表同學們去找政治老師評評理,哪有這個辦法的。”

    “要是真敢這麼黑,我可要去教育局告他去。”

    薛麗平走下講臺:“大家別吵吵,別吵吵,課本不是政治老師弄來的。這是其他老師高價翻印的白皮課本。就是五塊錢一本,也不能保證每人一本,咱班不要,其他班還要來。咱九中不要,其他學校的複習班還搶着要。想要的還是來報名吧,我統計好人數報給老師。誰拿錢給誰課本,一手交錢,一手給課本。老師說了,咱班裏有些同學好賴帳,好多人到現在還沒繳複習費。”

    一聽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不是政治老師弄的,大有愛要不要的架式,好多同學又開始心疼起錢來。拿五塊錢買一本八毛五的課本,實在是太黑了。但是爲了高考,又有什麼辦法呢。

    爲了節約,好多同桌倆人合夥買一本,輪換着看,所以購買的數量並不是太多。看着到手的翻印的政治課本,倒是嶄新,但是心裏堵得慌。

    “麗麗姐,你說,到底是哪個老師乾的?鄭德富還是楊曉華?”鄭春聲問。

    “書你也買了,操那些閒心幹啥?”薛麗平只顧看書。

    “不行,這個啞巴虧喫得太大,咱總不能叫人坑了,連被誰坑的都不知道吧?要不,我想記仇的話,我記誰去?”鄭春聲不依不饒。

    “老鄭,別問他,他已經被老師收買。不信,你問麗麗姐這本多少錢?他敢不敢說?”盧波濤問,“麗麗,你說,你這本多少錢?”

    “當然也是五塊,總不至於六塊吧。”薛麗平說得很堅決。

    盧波濤說:“麗麗,告訴你吧,這其中的道道我哪能不知呢?是楊曉華和胡漢三弄的,楊曉華開錄像廳掙了錢,胡漢三跑路子印刷。這一下這倆老師掙發了。不但咱學校裏賣,其他幾個學校也賣了不少。楊曉華和我的關係,你們還不知道嗎?所以,你那本多少錢,我豈能不知。看看我這本,就沒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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