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始終沉默着,與冷野在房中對峙。
冷野始終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話。半晌,才擠出一句:“地上冷,起來吧,好嗎?”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讓呆滯的霜兒恢復了些許精神。
只是她平日裏清純愛笑的臉,此刻掛滿絕望和哀傷。“冷野哥哥……我今後,再不配喜歡你了……”
這句話,讓冷野很是心痛。彷彿眼睜睜看着一朵鮮花,被人無情的踩在腳下。
他忍住眼中的熱氣,俯身向前,用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繃了一個晚上的霜兒終於崩潰痛哭出來。
“王爺……娘娘……”
清晨,桃菲的敲門聲,將南宮羨夫婦從睡夢中驚醒。
“嗯?難道今日還要進宮嗎?”還沒睡醒的潘映雪痛苦的問。
“不用了。”南宮羨輕笑了一聲,用慵懶卻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你的夫君現如今可沒那麼大的排面。”
“這麼早……我還沒睡夠呢……”她將頭重新埋進他懷裏,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王爺……娘娘……”桃菲又敲了幾聲。
映雪覺得她今天敲門敲的這麼執着,大概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便應了一聲:“聽到了,你等等,我們一會就起來了!”
敲門聲暫且停歇。南宮羨吻了一下映雪的額頭,便率先離開了暖融融的溫柔鄉。
映雪看着未着寸縷的美男在面前走動,健康的膚色和撩人的線條在晨光下有一種野性的美感。回想起昨夜一幕幕讓人羞澀的片段,她忍不住縮在被子裏偷樂。
“你在笑什麼?”他一邊穿衣服,一邊看着她問。
她咬了咬嘴脣,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花癡他的果體吧?便迅速找了個話題,說道:“果然是當過兵的。你這起牀的速度,真讓人望塵莫及。”
“有你在身邊,這已經算已經很慢了。”他也笑着迴應。
他最多五分鐘,便已經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映雪卻還賴在牀上不肯起來。
他從櫃子裏拿出她的衣裳,摸在手裏覺得很涼,便走到牀邊,將它們塞進被窩裏。
這小小的舉動,卻讓映雪心裏覺得分外溫暖。誰說直男不知道疼人來着?
“如果實在不想起來,就再睡一會兒,今日沒什麼特別的事。”他說着,便走到盆架旁洗漱。
她躺在牀上只磨蹭了一小會,便也坐起來,將一件件衣裳穿在身上。
南宮羨洗漱完畢,便將房門打開,把門外一直苦等着的桃菲讓進來。
“王爺……”桃菲一進屋子,便像木雞一樣杵在南宮羨面前,猶豫不定,支支吾吾。
“有事麼?”南宮羨疑惑的問。
映雪也下牀走了過來,問道:“桃菲,你怎麼了?這麼一臉的心事啊。”
“王爺,娘娘,霜兒出事了。”桃菲小聲說。
“她出什麼事啦?”映雪喫驚的問,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她……她被聶侍衛……糟蹋了……”桃菲低着頭,最
終將這句話說出口。
南宮羨立刻問道:“聶蕭人呢?”
“聶侍衛……昨晚跑了。”桃菲說道。
南宮羨聽完,默不作聲的走出屋子。
映雪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霜兒現在在哪裏?”
“在我屋裏,桃杏陪着她呢。”桃菲說道。
“帶我去看她!”映雪拉着桃菲便也出了門。
映雪找到霜兒時,她正坐在浴桶裏,不斷的搓洗着自己的身體。
“她都洗了一夜了。”桃杏在一旁小聲說。
“霜兒。”映雪來到她身邊,看着她嬌嫩的身體上,滿是過度擦洗後的紅印。原本清純愛笑的大眼睛裏,此刻充滿木然和絕望。
“別洗了,霜兒,聽話別洗了。”映雪上前阻止她,抓住她的雙手。
可她卻拼命將手抽出來,繼續在自己身上搓揉。
“霜兒!”映雪再一次擒住她的雙手,任她如何掙扎,也堅決不放。“別洗了!”
“我髒……”霜兒瞪着無神的雙眼,喃喃的說道:“我好髒,雪姐姐,我完了……”
她已經很久沒叫過自己“雪姐姐”了,此時此刻,聽到這三個字,映雪心中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忍住鼻酸和眼中的熱氣,將她溼漉漉的身體擁入懷裏。
“霜兒不髒,你永遠是乾淨的。”映雪柔聲安慰,感到她在微微的顫抖啜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爲什麼要毀了我?爲什麼……”霜兒的哭訴,從映雪懷裏悶悶的發出,讓映雪和桃杏桃菲都不由的紅了眼眶。
好說歹說,纔將霜兒從浴桶裏勸了出來。桃杏桃菲七手八腳的給她換了衣裳,梳了頭,讓她坐在牀邊。
“你告訴雪姐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說,有沒有哪裏受傷?”映雪將桃杏桃菲請出去,單獨與她說話。
“血……有血……”霜兒猶豫了半晌,才含着淚說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霜兒了。”
“你怎麼不是?做壞事的又不是你。你是受害者,不需要覺得羞愧。”映雪捧着她梨花帶雨的臉,說道。
她卻搖了搖頭。“霜兒這麼髒,不會再有人要霜兒了……霜兒完了。”
映雪心裏很涼,這種事,即使發生在21世紀,對於受害者的打擊,也是致命性,永久性的。更何況是如今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忽然覺得,此時此刻,說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很蒼白。
她忽然想到她自己的遭遇。當初,南宮羨若是沒有回來找她,並強行對她負責,她現在又會怎樣?
“娘娘,王爺請您將霜兒帶去書房,他有話要問。”桃杏在外面說道。
“好的,我們就來!”映雪輕拍霜兒的背,迴應道。
霜兒卻說:“我不想見王爺……”
“爲什麼呀?”映雪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不解的問。
“因爲王爺曾經告誡過我,要我不要和聶侍衛單獨呆在一起……是我沒聽話……王爺一定會覺得我很下賤……”霜兒又哭了起來。
“他不會這麼想的,你信我。”映雪向她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