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王子說的是,凜香草雖然專克火毒,但它極其寒涼,本身也有一定毒性。倘若不能用良方抑制它本身的毒性,反倒會弄巧成拙。”魯大夫說道。“所以蒙合的大夫,只將它做成嗅鹽,用作一般的去穢解毒。”
“依你之見,若讓丞相每日使用大量嗅鹽,可否能解這南疆火毒呢?”蘇德頗爲認真的問。
“那恐怕不現實。”魯大夫皺眉說道:“如今丞相的火毒已經走遍全身。而嗅鹽的功效,最多隻能從鼻咽走到胸腹。無法顧及全身。”
“這麼說來,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蘇德又問道。
映雪見他兩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父親的病情,也就暫時放下了怨恨,安靜的俯在牀邊傾聽。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蘇德王子可否通融?”魯大夫拱手請求道。
“大夫請說。”
“能否請蘇德王子賣一些凜香草給在下?在下想試試看,能不能佐一些方子,讓它入藥。”魯大夫說道。
“丞相待我親厚,別說賣,都給你又何妨?”蘇德毫不猶豫的說道。映雪此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竟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狡詐的情緒。
“那就多謝蘇德王子了!”魯大夫拱手施禮道。
“這樣吧,我這就回驛館去取。我記得這次出行,我們確實帶了一些在身上防身。”蘇德說完,轉身變要走。
“等等!”映雪忽然起身叫住他。
魯大夫和霜兒都不是愚笨的人,都看出映雪對這個蘇德似乎有着極大的不滿。全都退到一邊,默不作聲。
“借一步說話。”映雪走到蘇德面前,冷冷的說道,隨即,率先走出屋子。
蘇德也緊隨其後,順着走廊,來到人來人往的院子裏。
映雪忽然停住腳步,轉身面對着他,說道:“你說怎麼這麼巧?我爹中毒,剛好你有解藥,還來得如此及時。如果不是瞭解你的秉性,我還真的會痛哭流涕對你感恩戴德呢。”
“七王妃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蘇德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問道。
“誤會?上次馬車裏你的無恥行徑,還有打獵那天你是怎麼對我丈夫的,我都記在心裏呢。哪有什麼誤會?我對你就是明明白白的憎惡。”映雪說道。
“我承認,我利用你,小小的懲戒了你丈夫。你別忘了,我們有三條人命折在他手裏。我是蒙合王子,我的子民在外面受到荼毒,我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蘇德慢條斯理的說道。“至於今日前來探望你的父親,倒是出於我一片誠心。畢竟,他是貴國唯一一位對我們蒙合客客氣氣的人。”
“那麼張家人呢?他們又招你惹你了嗎?竟然慘遭你滅門!”這句話映雪憋在心裏,幾乎要衝口而出。可她想起丈夫的話,在查清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那我替我父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凜香草的事情,我們會另外想辦法。不勞你費心。”映雪很決然的說道。
蘇德笑了:“如果七王妃執意拒
重新走回潘竹青的屋子,魯大夫帶着一臉詢問的表情看着她。
“大夫,凜香草,就只有蒙合纔有嗎?”她走進去,抱着一絲期望,不服氣的問道。
“此草只有在極寒之處才能生存,而且因爲存活不易,也只有蒙合貴族纔會種植。”魯大夫說道。
“除了凜香草,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又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目前,丞相的狀況刻不容緩。”魯大夫微微皺眉,如是說道。
“方纔蘇德王子不是說,會給我們一些草藥嗎?”霜兒在一旁問道。
“我把他趕走了。”映雪泄氣的坐在椅子上,沒好氣的說。
“啊?”魯大夫和霜兒不約而同的發出疑問。
“總之,他今日來的事情,別告訴王爺。魯大夫,您再想想別的辦法,暫時……就當他從未出現過。”映雪低頭無奈的說道。
雖然完全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他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南宮羨退朝後,剛走出宮門,準備去馬房牽馬,便被德寧郡主堵在了路上。
他疑惑的看着她,臉色很難看。似乎在說:怎麼又是你?
何鷺兒就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一開口,便是厚着臉皮說道:“對,又是我。”
“冷野應該在襄王府,你要見他就自己去。”南宮羨面無表情的說完,便打算繞過她朝前走。
她卻將胳膊一伸,將本就狹窄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襄王,我今日,是專程來找你的。”她說道。
“又要求我成全你們?”他皺眉問道。
她拼命點了點頭,說道:“映雪姐姐立場尷尬,目前,能幫我們的,就只有你了。就算我求求你,你高擡貴手,幫幫我們吧。”
“是他讓你來的?”南宮羨問。
“不是的。他並不知道我來找你。”
“他幾乎每日與我相見,但都隻字未提。說明此事,他不希望我插手。你幾次三番這麼做,就不怕他不高興嗎?”南宮羨終於忍不住提點這個愚蠢的女人。
何鷺兒被這番話給說懵了,半晌,才弱弱的說道:“怎麼會……不高興呢?無論如何,我們能修成正果纔是最緊要的呀!他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向你開口,可我不在乎這些啊。”
“你怎麼知道,非要我出手,你們才能修成正果?冷野是個很有擔當的男子,他既然給了你承諾,你就應該相信他。”南宮羨頗爲嚴肅的說道。
“我……我沒有不相信他。我就是……就是心疼他,希望他過的輕鬆一些。”何鷺兒說道:“而且他的性子……猶如鏡中花水中月,有時候太讓人捉摸不定。我擔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