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也自知大難臨頭,將額頭都要磕破了。”翠香該死,求王爺饒恕!求娘娘饒恕!”
映雪沒作聲。真相水落石出前,這些人在她眼裏都有嫌疑。
南宮羨又問了一句:”那個所謂書院的人,你見到了嗎?”
”沒……沒有。”翠香戰戰兢兢的回了一個她自己都很不滿意的答案。
南宮羨沒再多說什麼,只對來福命令了一句:”押回襄王府。”
”是。”
來福帶着四木和翠香退了出去。
映雪走回停屍間,蹲下身子,拍了拍牛生的小肩膀。”別哭了孩子,你爹呢?”
牛生抽噎着回道:”我爹……他從昨天早上開始……就沒影了……”
聽完這句話,映雪感覺到自己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站起身,望着牛嫂的臉,映雪悲傷卻又堅定的說道:”姐姐,雖然你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可你的心願,我都知道。”
說到這裏,她將牛生攬入臂彎,對牛嫂承諾道:”從今往後,我定會替你好好照顧牛生。另外,如果你有冤情,請保佑我們,替你血債血償。”
這是鳳三娘兩個月來第二次被一聲類似拆房子般的巨響給嚇醒。
大呼小叫的穿上衣裳,赤着腳走下樓梯,立刻見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第二次的臉。
”王妃娘娘!”
這個曾經拿着火銃進屋喊打喊殺的女人,讓鳳三娘腿都嚇軟了,本能的跪了下去。
”夫君,就是這兒。”
映雪對身後的人說了一句話,頓時讓鳳三娘大喫一驚。
瑟瑟發抖的擡起頭,就看見一個高闊的身影三兩步來到王妃娘娘的身邊。
鳳三娘心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天殺的,也太英俊了吧!”
但說出的,卻是結結巴巴,語不成句:”啊……王爺……民……民女,扣……扣見王爺……”
南宮羨看都沒看她一眼,便朝身後的軍隊招了招手:”給我搜。”
”是!”
禁軍士兵們魚貫而入,很快,就將這座二層小樓塞得密不透風。
”他呢?”映雪走到鳳三娘面前,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誰……誰啊?”鳳三娘被她嚇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映雪面無表情的說道。
鳳三娘嚥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回了句:”回……回娘娘,自從那日起,我和那人……再也沒見過……”
”真話還是假話?”映雪冷冷的追問,目光如冰霜一般,直直的攝入她的雙眼。
鳳三娘驚恐卻也堅決的回了句:”民女……絕不敢欺瞞王爺跟娘娘!”
南宮羨目光在屋子裏搜尋,語氣淡淡的問了句:”以你對他的瞭解,他可能會去哪兒?”
”民……民女不知啊……”鳳三娘委屈唧唧的說道。
映雪覺得丈夫問的有些不嚴謹,便將那個問題重新包裝了一遍。”除了你,他還有幾個姘頭?都住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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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鳳三孃的表情有些猶疑,看來,心裏是裝着一些有用信息的。
聽了這番警告,鳳三娘毫不遲疑地將牛哥另外幾個姘頭給出賣了。
原來,另外幾個女人,跟她是一夥的,跟牛哥混在一起,只不過,是爲了騙他的錢財。
如今,那渣男算是把她們幾個姐妹,一同帶進溝裏了。
走出鳳三孃的屋子,滿街滿巷都是看熱鬧的圍觀羣衆。
南宮羨將映雪帶到馬車旁,對她說道:”你先帶孩子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來辦。”
映雪知道自己在這裏,已經幫不上任何忙了,便叮囑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南宮羨伸手理了理她的鬢髮,回了句:”我明白,放心。”
天空依然陰沉,還時不時發出幾陣悶雷。
這樣的氣氛,讓本來就鬱悶的人更感窒息。
馬車裏,牛生還在不斷的哭泣着。
映雪滿心所想,都是要替牛嫂找出死亡真相,暫時沒功夫和沒心思用來哭。
馬車行進了一半的路程,映雪用手絹替孩子擦了擦眼淚,隨即柔聲問道:”牛生,自從上回我帶你去找你爹,之後你爹跟你娘,發生過爭吵嗎?”
牛生揉了揉眼睛,搖頭道:”沒有……後來……我爹對我娘……很好。”
映雪對他所說的”很好”二字持保留意見。畢竟是受過死亡威脅的人,之後的行爲,很難說沒有表演的成分在。
孩子繼續沉浸在悲痛中。
映雪同情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且理性的鼓勵他道:”牛生,你娘雖然……不能再照顧你了。可你是她最在乎,最牽掛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她在天上看着呢。”
牛生雖然淚流滿面,可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回到王府,映雪帶着牛生一路走到了自己的住處門口。
王媽媽正帶着丫鬟們在屋裏打掃衛生。見主人回來,便也自覺的迎了出來。
”怎麼樣啊?”王媽媽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映雪沉着臉搖了搖頭,對方隨即便領會了所有。
”王媽媽,幫我把隔壁這間屋子收拾出來,讓這個孩子住。”映雪指着隔壁的房門吩咐道。
這間屋子原本是留給燁兒霖兒的。想等他們五歲之後,可以不用跟大人同寢時,讓他倆搬進來,共同住到十二歲再安排單獨的屋子。
所以這屋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整個王府,除了主臥之外,最好的一間屋子。
王媽媽遲疑了片刻,但很快便應了下來:”好,我這就去辦。”隨即,便叫了兩三個丫頭,去那間屋子裏忙活起來。
帶着牛生坐在迴廊裏發了一會呆,眼見着遠處走來何鷺兒,冰雁與悠然。
”燁兒霖兒上課了。”悠然對映雪說道。
”嗯。”映雪低着頭,望着地上被踐踏成泥的花瓣,淡淡的回道。
”見到了?”何鷺兒苦着臉問。
”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