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惡狗撲屎

    常遠兆見了南宮羨,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就將今日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並將那枚腰佩也遞給了對方。

    南宮羨接過腰佩,看着流蘇上沾染的血跡,臉色比白蠟還要難看。

    ”也就是說,梓逸說不定,也被擄走了?”冷野在一旁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或許還是最好的局面,更壞的情況,我都不敢去想。”常遠兆眉頭深鎖,焦慮的回道。

    ”這腰佩,很有可能是梓逸故意留下的。也就是說,這一路上,他還是會想方設法留下線索給我們。”南宮羨一邊認真的思考,一邊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正是如此,我這就去找到腰佩的地方,從那裏作爲起點,兵分各路網式追緝。不管有沒有線索,至少目前範圍減少了大半。”冷野立刻說道。

    南宮羨卻不容置疑的說了句:”我親自去找。”接着,便大步朝地牢門外走。

    冷野趕緊追上去攔住他:”皇上,朝中不可一日無君。您還是留在京中等我們的消息吧!”

    南宮羨望着他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如果再等下去,我隨時會瘋的。”

    他眼中的眸光彷彿是隨時都會崩斷的弦,也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羸弱火苗。冷野知道,如若真讓這根絃斷了,火苗滅了,那麼即將迎接毀滅的,肯定不僅僅是南宮羨一個人。

    想到這些,冷野不由自主的讓開了路,任由南宮羨從他眼前走過去。

    常遠兆拍了拍冷野的肩膀,說了句:”這個時候就別勸他了,他不會聽的。趕緊幫他安頓好一切纔是正事。”

    ”您說得對。”

    一天後,朝暉皇帝率軍離京。並留下潘竹青,曾來福,曹睿,楊盡義和武常等心腹文臣武將留守京城。

    在皇帝離京期間,南宮宸居住的別宮和南宮喆修行的建初寺,均受到了軍方的嚴密控制。

    南宮燁也被潘朗月潘朗星貼身保護了起來。

    映雪,梓逸和霖兒,此刻已經離京城越來越遠。

    情況跟梓逸推測的一樣,這一路上映雪的行動相對自由一些。至少人有三急時,她身邊是沒有人看管的。

    不像可憐的霖兒,拉個臭臭都有兩三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在一旁監視着。

    小孩子經不住嚇,這幾天飲食不濟外加受了多次驚嚇,害他鬧了肚子。幾次下來,孩子受罪,蒙合大漢們也着實飽受摧殘,便實行了輪班制,分批去陪娃拉稀。

    這回好不容易輪到了聶蕭。或許是因爲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霖兒一見到他,就彷彿開啓了洪荒之力,拉出了他有屎以來,最臭的臭臭。

    聶蕭被薰得幾乎要流眼淚,可又一步都不敢走遠,只能鐵青着臉,杵在原地忍着。

    拉了好一會兒,霖兒纔對着聶蕭喊了一聲:”紙!”

    聶蕭冷着臉,瞪着他反問道:”不是給過你了嗎?”

    ”掉地上了!”霖兒也瞪着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聶蕭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只能捏着”寶鈔”,也就是衛生紙,朝霖兒的方向走過去。

    霖兒直愣愣的盯着他,眼中流動着一絲緊張和興奮。

    直到兩人之間只有幾步之遙時,聶蕭的腳忽然在一塊草叢處踩空,他一個猝不及防,整個人朝前栽下去。

    霖兒雙眼圓睜,朝一旁閃過去。讓聶蕭穩準狠的撲倒在他剛拉的臭臭上…

    …

    聶蕭此時已經不顧的渾身的污穢和臭味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太陽穴像打雷一樣跳動着。

    他已經顧不上蘇德的什麼狗屁囑託,他只想立刻就把這該死的熊孩子掐死。

    他單手撐地讓自己爬起來,霖兒卻已經提起褲子,跑向了阿爾巴。

    這死孩子跟他爹一樣雞賊!這麼小就知道審時度勢,在第一時間就抱上了屆時最有力的大腿。

    阿爾巴和那羣蒙合大漢已經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裏。心裏早就憋笑憋出了內傷。但又怕更加激怒聶蕭,讓他真把這娃給殺了,只能一邊護着娃,一邊攔着聶蕭,好言相勸。

    ”別跟小孩兒一般見識!”阿爾巴冒着被聶蕭薰死的危險,攔在他與霖兒之間。

    ”誰他媽都別攔着我,今日我非要他的命!”

    映雪聽到嘈雜聲,從馬車裏下來。

    霖兒趕緊奔向她,躲在她身後。

    ”怎麼了?”映雪不解地問。

    霖兒指着暴怒的聶蕭,理直氣壯的喊道:”他自己摔了個狗喫屎,還賴我!”

    這一句稚嫩的童音,讓蒙合人實在憋不住,”噗嗤”幾聲笑了出來。

    聶蕭像一隻憤怒的公牛,鼻子裏幾乎噴出了火,拼了命要撥開人羣,跟霖兒決鬥。

    好在阿爾巴這些人個個都無比精壯,活像一堵銅牆鐵壁,將”瘋牛”擋在外面。

    映雪趕緊將霖兒抱上馬車,自己也鑽進車廂,最後用後背將車門抵住。

    ”臭小孩兒,你是故意的吧?”她雙手背在身後,望着霖兒問道。

    ”是!”霖兒靠在梓逸身邊,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

    映雪哭笑不得的說:”這麼損的招也能想得出,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父皇,還有老師!”霖兒斬釘截鐵的回道。

    常梓逸立刻揚起眉毛苦笑了起來:”你可別賴我,我幾時教過你這些?肯定是你父皇教的,這麼重的口味,就像他的風格!”

    映雪也幫襯着兒子說了句:”你也別急着推脫。我覺得霖兒說的沒錯,他先天資質遺傳的是我夫君,後天秉性則是傳承的老師啊。”

    ”可拉倒吧!”常梓逸滿臉拒絕的笑道。

    有了常梓逸在身邊,映雪和霖兒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心裏多了一份安全感。

    雖然他重傷在身,但他時刻理智的頭腦和冷靜的情緒,讓這對母子在任何情況下都感到安心。

    車廂裏的愁雲慘霧漸漸散去,三個人時不時開幾句玩笑,互懟一番,便跨越了好幾百公里。

    映雪這一路上,也藉着內急方便的空檔,給丈夫留下了暗號。雖然梓逸告訴她,如果南宮羨無法在他們進入蒙合草原之前救下他們,那一切便只能從長計議。

    因爲綁匪總是要跟肉票的家屬取得聯繫的。但到那個時候,就很難想象蘇德會對南宮羨提出怎樣的奇葩要求了。

    然而,映雪表面的平靜之下,卻暗藏着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找機會殺聶蕭。

    蘇德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利。而聶蕭……他或許也有利益的驅使,但絕大部分原因是爲了仇恨。

    如若這樣,他最終目的,肯定是傷害南宮羨。

    這傢伙已經多活了太久,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送他去見上帝。

    可問題是,機會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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