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開始!”鄭局開口,“今天咱一是爲祝賀王局升調部裏擔任最要職務,同時兼送行。二呢,先給湘東小賀一下,到時咱再認真擺一場。還有第三,到咱們局實習的嶽非,小夥子不錯,暫時要離開我們回學校了,我讓許主任也一塊叫了來,也給送一送!”</p>

    郝湘東急忙說:“不不!局長,您這麼說我可坐不住!沒影的事,不好說。給王局賀,送嶽非才是重要的,我那事不值提!說到嶽非了,”嶽非就坐在他旁邊,郝湘東把胳膊親熱地搭他肩上又說,“剛纔一直忙着給領導們彙報了,還沒顧上和我兄弟搭腔呢。等一會我們兄弟倆敬各位領導、大哥一杯,這段時間,都很照顧他……”</p>

    劉局接過話去:“看着嶽非我倒想到個人!咱們局裏的金童玉女,看着就爽眼。咱們也請過來?和咱們郝局是同學……又和嶽非是一個辦公室的人……”</p>

    “這個……”鄭局不知合不合適,有些看郝湘東。</p>

    郝湘東笑道:“局長,小徐和我們家小玉都什麼關係大家知道啊,要讓她來了,那,我今晚可就不敢說話了。等於放個傳話筒在一邊啊……”</p>

    大家都笑,局長也點頭,“對,不叫。都大老爺們,叫個小姑娘來,人家也放不開。”</p>

    郝湘東今晚確實心裏痛快,官場得意,情場也得意時,兩相得意加一塊,讓他比平時放開了酒量。雖然他極力不同意自己是今晚酒宴主題之一,但仍然擋不住事實攻擊。一場下來,除了他敬別人的,在座的也都重點敬他,略客氣幾句,也都痛快地喝了。便再站起來端酒時有些眼前微晃。</p>

    劉局喜歡跳舞,除了愛好,還是因爲愛好。一是愛好跳舞,二是好愛跳舞時能很近的公開摟着那些嬌豔的小女子!這邊還沒結束他就已經提着一會兒去歌舞廳,說一定要陪王局和未來郝局盡興到底。</p>

    舞廳裏,王局卻已經被酒精攻下山頭,癱坐在椅子裏任誰叫也不吭聲,不動。第一局長帶着未來郝局和現任許主任他們陪襯着劉局跳舞。</p>

    嶽非一晚上都不冷不熱地陪着,話不多,大家又坐下時,他唱歌去了。郝湘東聽着是什麼求了五千年之類的詞。嶽非下來時,郝湘東笑道:“唱得什麼歌?聽着挺不錯。唱得也錯!”</p>

    “求佛。”嶽非簡單一說。</p>

    郝湘東笑了下,說:“今晚你哥喝得有點多了,別笑話。”</p>

    “只要臉皮夠厚,沒什麼可笑的。”</p>

    郝湘東不禁清醒一下眼睛往嶽非那看,又笑一聲,“有點聽着……對哥有啥意見?”</p>

    “沒啥意見,就是聽着你酒桌上說的那些話有些反胃。”</p>

    郝湘東有些發訕,輕笑一聲,“酒桌上哪有什麼正話。”</p>

    許主任坐過來,笑道:“嶽非唱歌不錯!郝局不去亮一下?”</p>

    郝湘東因爲酒意加嶽非的緣故,很乾脆地起來,往臺前去。他上去後說:“獻給我們在坐的幾位領導!獻個醜。”他沒去拿麥克風唱歌,坐到鋼琴旁,試了幾個音後,彈出一首曲子來。流暢不俗,下面熱烈鼓掌。</p>

    許主任早就端着一杯啤酒琴旁候着了,郝湘東注意到,彈完琴後趕緊站起來接到手,說聲謝謝一飲而盡。剛要往下走,一位妖冶女子端着杯子過來,說彈得很好,也祝他一杯。許主任他們帶頭鼓掌鼓勵郝湘東。</p>

    郝湘東有些進退兩難,不好這樣下去,又不願再喝那酒――一那是杯很烈的威士忌雞尾酒,他怕一杯下去……</p>

    女子見他猶豫,更偎上來讓他喝。郝湘東便接過杯子,兩口喝乾,又輕挽着那女人下臺,把她送到桌旁,再說一聲謝謝,也回座。</p>

    郝湘東坐下後,眼角挑了嶽非一眼,嶽非也挑着眼睛他看呢。郝湘東笑一下,“看哥剛纔出醜,高興?”</p>

    嶽非沒說什麼,眼睛移開。他剛纔其實在想:郝湘東確實氣勢奪人,氣派不俗,也算難得見的人物。</p>

    玉雨春也“醒”了,睜開眼睛見他起牀,體貼道:“再睡會兒吧?昨晚你喝多了,回來的太晚……”</p>

    他用睡衣裹起下身,離開牀,去衣櫥裏找乾淨衣服。玉雨春注意了下他那個裹衣的動作,心裏又發出些哀嘆:他是已經不把自己當作她的男人了!</p>

    玉雨春還是下牀幫他找衣服,整套的乾淨內衣外褲都遞向他。郝湘東面無表情地接到手,往臥室外走,似要去書房或者衛生間。玉雨春一下摟住他的腰,貼於背上,溫柔地喚:“老公……”</p>

    郝湘東拽開她的胳膊,沒有因爲一夜春光而溫存幾分,反而被她明顯索取昨晚回報的舉動,激上心裏一些惱來:這個可惡的女人!總是時時窺視着他所有的薄弱環節,而後趁機下手,把些被動強迫的感覺壓給他,還要讓他承擔後果。這是他最討厭在女人那兒得到的東西!玉雨春卻總是一犯再犯。</p>

    霸道的男人!當他把同樣的感覺強壓給徐以薇時,卻不允許她有反感。</p>

    玉雨春的胳膊被一隻手生硬無情地拽開,不禁怨痛:“你就是上錯了牀也最少該說聲對不起吧!”</p>

    郝湘東聽也不聽,頭也不回地出去。</p>

    郝湘東到單位略呆了會兒,去了徐以薇那兒,倒到牀上睡覺。徐以薇回來,趴到牀邊看了他會兒,覺得是真的睡着了,牀上坐了片刻,在他身邊躺下,也閉上眼。</p>

    郝湘東睡醒後,睜開眼又見個女人的後腦勺,眼裏略一驚愣。以爲又回到玉雨春的牀上,旋即看清是徐以薇,往上貼了貼身,一隻胳膊環過去。徐以薇躺的太久,有些睡過去了,被他一摟又醒過來,翻過身,眯瞪着眼看他。</p>

    “怎麼回來不叫我。”</p>

    “叫幹嘛,想睡就睡唄。”</p>

    “你喫飯了?”</p>

    徐以薇搖頭。</p>

    郝湘東笑了聲,“起來喫飯吧。”</p>

    “從外面要嗎?你喫什麼?”</p>

    “你要你的,給我煮點麪條吧,清水面就行。我嘴裏沒滋味,不想喫別的。”</p>

    “那就一塊吃麪吧。”徐以薇起來,進廚房。</p>

    麪條很快煮好,端碗上桌,兩人坐下來喫。桌下兩雙腳碰到一起時,徐以薇便撂下自己的拖鞋,把兩腳覆到郝湘東的大腳上。郝湘東擡眼看她,徐以薇稍過片刻才注意到,嚥下一口面去,問:“怎麼了?煮得不好喫?”</p>

    徐以薇根本沒在意她把腳放郝湘東腳上傳遞的是什麼信息,她是很自然地做了。郝湘東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飯桌下徐以薇的小動作,心裏很癢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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