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霹靂咱家不差錢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子兩人聊到月上中天才回房休息。穆仙鳳早被伍文畫趕回房睡覺,姑娘家家的是不能熬夜的。

    荷下月色的日子甚是清閒,疏樓龍宿作畫吟詩,伍文畫採藥教導穆仙鳳醫術。

    金陵寒鴉將九道石階掃淨,望天海一線處,白浪排沓,倒懸百丈,難道海龍翻身了麼?

    澎湃海嘯聲將伍文畫、疏樓龍宿驚醒。

    “結宇孤峯上,安禪巨浪間。”伍文畫放下手裏的藥材,走到臺前,天地浩渺裏,海浪排空。

    疏樓龍宿興筆揮毫,潑墨留影。

    蓬萊巨浪佔鰲頭,仙人濯水蕩八荒。

    伍文畫興致很高,因爲日月同輝景象即將來臨,等了數甲子歲月的天石樂章即將奏響。

    “要是黝兒、煙兒在就好了。這樣美的事物想與之同享。”

    “母親,吾前兩日已書信一封,義弟應是會趕來的。”疏樓龍宿停筆,待墨跡幹。

    畫中,碣石嶙峋,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崖邊一株虯松傲立,點睛之筆。

    好一副江山海景!伍文畫示意穆仙鳳收起,這畫可以裝裱了掛在廳堂中,待人共賞。

    疏樓龍宿也很滿意,自認真做了什麼事,母親都會與人炫耀,這大抵是天下父母的通病。

    鷇音子登高觀日月,掐指算流年,日照難出東,塵世暗夜啓。

    應天命而來的鷇音子滿心憂忡,下山尋同劫者。

    天踦爵推日晷多日,四智武童在一旁相守,不時上前爲他擦拭額上汗水。

    素還真坐立難安,終啓脣道:“城主,齊煙九點與四智武童推日晷懲罰已夠,這禍本是劣者所闖,還請讓劣者重歸位。”

    “哈,素還真,你心腸確實好,但你與他們終究不同,你能安心坐這,他們不能,所以趁閒暇好好休息一下吧。”

    時間城城主並不爲所動,那兩魂多鍛鍊一番,說不得入體後,素還真神魂更凝練。

    素還真垂眼默嘆,如今自己身受時間異法,身不能動彈,也翻不起風浪,那倆人又被釘死在日晷上,時間城城主才能在此安心飲茶。不知道光之少年何時迴歸,如果綺羅生在,能不能請他幫忙做說客?

    綺羅生打了一個大噴嚏,畫舫的悠閒已離自己遠去,爲了對付鬼荒地獄變、暴雨心奴,他與意琦行、最光陰已圍堵多次。

    “這麼多日,勞累奔波,若是累了,選一地歇息。”意琦行關切地對綺羅生道,“如果可以,好友還是儘早歸隱。”

    綺羅生以扇扣掌心,笑道:“好友,如真當白衣沽酒爲兄弟,這話就麥輕易說出口。”

    意琦行溫暖滿懷:“江湖風大,你好不容易轉危爲安,偏要攪進我的天命裏,這於你太不公。”

    “哈,意琦行,你怕是忘了,暴雨心奴是我與最光陰的目標。”

    綺羅生的稱呼,令意琦行知了他怒氣漸起,唉~得友如此,人生何求!

    最光陰咬着一根狗尾草,看了看天色:“可以走了。”

    蜜桃晃晃尾巴,汪汪應和,好餓啊,想喫大骨頭肉。

    意琦行帶領他們向客棧而去。江湖風餐露宿,已然辛苦,如果能不喫苦,至少將肚子裝飽。

    午時後,非常君帶着武君、靖滄浪兩人而至。

    疏樓龍宿與衆人問候完,說道:“早晨,母親還在言義弟,人真是經不起唸叨。”

    非常君請武君、靖滄浪坐下道:“義兄,若你幾日不在面前,母親也是會想念的。”

    “耶~吾可未說母親思念你,不過是有了好物想與義弟、煙兒分享,汝千萬麥誤會。”

    疏樓龍宿揪着字眼擠兌,被取笑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如果不是母親在房內休息,不介意施展一回紫龍捲怒濤。

    “嘖,義兄這有區別嗎?何必自欺欺人呢?”非常君爲客人倒上茶水。

    武君對這兩兄弟的鬥嘴已是習慣,靖滄浪首次見到如此風貌的疏樓龍宿,有些許訝異:“龍首,與吾所想有出入啊。”

    “哦,學弟,汝認爲儒門龍首該是何樣?除了華麗無雙還是華麗無雙,見面後果真華麗無雙。”

    疏樓龍宿左一句華麗無雙,右一句華麗無雙,讓靖滄浪無法接言,嗨咦,儒門龍首果然如傳說中的霸道。

    非常君噗嗤一笑:“義兄,汝的華麗之姿差不多快被自己所敗壞了。”

    “哈,義弟,是華麗無雙。儒門龍首的華麗無雙需人承認嗎?汝有夠學。”

    疏樓龍宿見機教弟的樣子,讓非常君退避。年幼無知的自己是怎樣就甘心認了這自戀的人做兄長呢?一輩子就栽這名分上,唉~

    有客至,伍文畫下廚與穆仙鳳做了一桌好菜招待。

    晚飯後,月亮從海底慢慢升上來,光亮如水的明月,滌盪塵埃,灑落縷縷月華。

    萬物靜肅,海浪息聲。天邊的太陽並沒落下水,它將萬丈光芒收斂,漸漸地隱於太陰後。

    菡萏俏蕊,送來荷香,少了蛙鳴。天邊,隱隱傳來泉流滴石聲。

    月從海上來,樂從心上出,走過幽幽篁竹裏,聞水聲,如珮環鳴。

    駕舟一葉,取道碧潭,潭下全石,如礁,如嶼,在月下散落。

    泉底流石,岸上青樹,隨月光搖綴,隨煙嵐起舞。

    心湖平靜,留下半輪月。

    泉水消散,海浪重歸。一曲飄渺音從琴端淌出,正是疏樓龍宿有感而發。

    靖滄浪執簫追音,琴簫合奏,喜煞荷蓮。

    夜深,衆人一一道別,各自安歇。

    伍文畫回房後將曲子一一記錄。上次天石所出的曲子,並沒有記錄,實在是那曲子能消磨意志。如果不是自己精神力過於強大,收魂攝心下,自己已成傀儡。

    第二日,海上日出照舊從東方升起。

    羅喉面對朝陽,對身後走過來的非常道:“你沒與大夫說日月同輝後,有大劫臨嗎?”

    “武君,自義母多次救天命者後,這方天道就在屏蔽她對天機的感知了,爲了她的安全,我與義兄打算瞞下此事。”

    非常君心願不多,希望老人家能活得長長久久,這想法難免自私,可世人又給過自己幾多溫暖呢?在伍文畫那裏,他獲得了人世最真摯的感情,天道既然這般作爲,定不希望母親捲入天下紛爭,難道龍神看準的就是此點。這幾日他們那邊消停了,也不知在做蝦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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