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還真接到一封飛信後,就沖沖奔到了夜色裏。屈世途滿臉憂愁,在門口送別了素還真,回到廳上,換上了笑臉:“喫吧,孩子們,你師尊明日就回來了,起早點給他拜個年。那個友,老夫與你走兩杯。”
玄同將溫好的酒水倒滿三杯,說道:“素還真既忙碌,溫酒備上好。”
“哈,你有心了,素還真沒看錯人。友,來喫魚。我與你說,這蓮池裏的魚全換了一道,素還真欠人情,將鯉魚、草魚都送人後,便換了錦鯉。哈,大夫不喫錦鯉,素還真捨不得再送魚了,所以蓮池裏的魚再想喫到都不可能了。”
屈世途想起來就可笑,這個素還真孩子氣的一面,好久沒見到過了。好在大夫也不差那兩條魚,是喜歡逗輩玩。
非常君將疏樓龍宿拉到一邊,將伍文畫偶遇傲笑紅塵的事情講給他聽。
“哈,算他走運。”
疏樓龍宿與傲笑紅塵的結,這輩子都解不開了。兩人遇到後,不兵戈相見,就不錯了。
伍文畫見滿桌的菜上齊了,對洌紅角道:“叫你的哥哥們來喫飯。”
穆仙鳳將桌上之物細細觀察來一遍,發現無缺漏,舒了一口氣。
與往年一樣的團圓宴,一家喫完飯,玩了一下,守歲後便散了。
南山靈境的草木花在新春裏開得絢爛,空氣中飄着的甘甜令人神醉。鳥語花香的日子裏,家家戶戶串門。對於各先天來說,與好友聚聚,算是將年過了。
伍文畫請青霜臺會了一面後,便與疏樓龍宿一起到了疏樓西風居住;非常君和洌紅角又一起出遠門遊歷了。
穆仙鳳將茶水端上來後,便下去了。
伍文畫倒上兩杯茶,對疏樓龍宿道:“你與鳳兒說了?”
“沒有。母親,年過後,有想去哪裏嗎?”疏樓龍宿轉移話題道。
伍文畫斂眉思考,現在的江湖一進入就忍不住想救人,也不知道素還真在幹什麼,要不要去尋尋他呢?
疏樓龍宿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又要摻和武林的事情了,待第二日被穆仙鳳告知母親留信離開後,有點意外。
夢裏桃源裏,非常君帶着洌紅角再一次拜訪。當年留籽的交梨樹已成長爲一顆參天大樹,樹上掛滿了滿滿都交梨。
因着立春了,村裏百姓都趁着春耕前將田地耕犁一遍,灑上一遍肥料。草木灰隨清冷的寒風撒入泥土,化作春泥。
非常君與洌紅角倆人走過,村民們熱情地邀請他倆去家裏做客,被非常君笑着拒絕了,到此一遊,是興之所至。
苦境的春天來了,百姓們忙着整理耕田,伍文畫出了儒門天下範圍外,本以爲這應是苦境應有的景象,但在酒樓用餐時,聽到了黑海森獄玄囂太子帶領兵馬在苦境四處攪合。
玄囂太子的野心註定他的征伐之路在苦境,因此對與玄滅勾搭的倦收天等人竭力圍殺,以期將檯面上的道真門派打壓下去。倦收天在失去天鞘晨曦後,成盲人一個,不幸被玄囂太子關在了葬天關。
暗溼的監牢,玄囂太子來探監,倆人機鋒不斷。
待玄囂太子離開後,伍文畫才從隱處現身,盲眼的道者靈覺一動:“是誰?”
伍文畫一身白衣,臉上覆蓋一層銀色面具,背上負一刀。
“前輩,你不該來的。”
倦收天有點擔心,畢竟別人的地盤,而且千軍萬馬,高手也不少。
“是啊,確實不該來,這裏空氣潮溼、黴味濃烈,不是我噶意的地方,閒話少說,與我出去吧。”
刀勁一揮,玄鐵鎖斷裂,倦收天很聽話地跟着伍文畫身後出來。
“哈,真當葬天關無人嗎?”
玄囂太子惱怒至極,家門口被外人輕而易舉地闖入,如入無人之地,當真看不起主人!
伍文畫看着眼前的年輕人,輕笑道:“夥子,自古以來當先鋒的,通常都死得早。你黑雲壓頂,是早夭之相,我要是你,就早早回去。”
“一派胡言!”
玄囂太子怒極,袞龍槍一擊龍點頭,襲向伍文畫。
“哎呀呀,老人家好不容易做回好人。”
伍文畫腳尖輕點,離地三丈。她倒不懼手無縛雞之力的倦收天會被如何,既然被當作交易對象,倦收天自然有他的利用價值。
翼天大魔見主人的一招就被這個蒙面白髮的白衣刀客給閃避,知道不是易與之輩,也揮着大刀而上,與玄囂太子形成夾角之勢,一起困住白衣刀客。
“滄浪斬”,伍文畫不得不祭出刀,以一擊流瀉千里的刀法迎之。
這兩人默契挺足的嘛!陌生的武功套路,伍文畫開啓雙眼,以強大的精神之力以刀招引槍招、刀路,將他倆當作練手,消化異界武學。
玄囂太子打得很憋屈,這人身法太遛,衣角挨不着,反而是在消耗着自己的體力。自信身經百戰的玄囂太子與翼天大魔倆人對視一眼,俱提起至強之招,轟向伍文畫。
“魔,就是奸詐!”
伍文畫洞察先機,知道這倆人合陣圍殺。
“不過太看我了。給我破!”
只見伍文畫一刀斬向站在倦收天旁邊的制兒魔。
“怎會!!!”
制兒魔發現自己被刀招鎖定,半點不會動彈。翼天大魔心急,只得將強招打向制兒魔,化解刀招。
合陣之勢已解,輕影飛閃,消失在原地,玄囂太子的槍招打在空地。
“無恥!”
自幼勇武過人的玄囂太子從來沒見過在戰場上東突西走之徒:“不敢應戰,算什麼英雄好漢!”
“耶~你這個「英雄好漢」倒是將手爪伸向了無辜民衆!老人家佩服啊佩服!”伍文畫諷刺道。
“你!哼,人類的狡猾在你身上完美體現。”玄囂太子毫不示弱地反脣相譏。
一個出招狠辣,一個似閒庭信步。
一言一語之間,雙方又過了數招。
翼天大魔見主公久攻不下,一咬牙,將大刀架在了倦收天脖頸上,厲聲道:“刀者,若不束手就擒,魔手下不留情!”
伍文畫淡淡瞥了一眼玄囂太子,眼裏嘲諷意味十足,令玄囂火氣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