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讓白蘇扶起李妙音,道:“麗妃娘娘言重了。這事情本來與娘娘無關,娘娘是受了無妄之災。要不是我現在身體還沒恢復,應該進宮向娘娘請罪的。”
漂亮話嘛,誰不會說?
李妙音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說,都是因爲她和欣嬪之間的誤會,讓您險些受到牽連,於心不安。您生病期間,娘娘日日在佛前跪拜,向佛祖祈求,希望您早日康復,期間未曾侍寢……”
蘇清歡:“……”
被陸棄的人打成了豬頭模樣怎麼侍寢?除非她以後不想得寵了。
但是李慧君這手棋很厲害。藉着給她祈福的緣由閉門不出,既避免了被人嘲笑,又向皇上表明心跡,即使受了委屈,還是願意顧全大局,替皇上示弱。
皇上現在對她,一定是十分滿意了。
這些人都是七竅玲瓏心,蘇清歡自愧不如。別說想出這種主意,就是看明白,都死了她無數腦細胞。
“聽說您醒了,娘娘讓奴婢來送補品,若不是內宮深深無法外出,娘娘就自己來探望您了。”
“多謝娘娘。”蘇清歡從容道,“麻煩妙音姑娘回去轉告娘娘,我身體雖然仍虛弱,但是逐漸向好,讓她不必爲我擔心。日後有機會進宮,我再向娘娘致歉並致謝。”
李妙音客氣地答應,把禮單留下就告辭離開。
“她可真是能屈能伸,頭腦又好用,堪稱女中諸葛了。”明珠忍不住讚道。
“是啊。”蘇清歡附和,低頭看了看禮單,“都是珍品。白蘇,你收起來,回頭讓人估量一下價值,找機會回禮。”
明珠嘖嘖道:“她這是把之前懷孕時候皇上的賞賜都讓人收拾來給你了嗎?既眼不見,心不煩,又做了好人。”
蘇清歡聽她話中有話,驚訝道:“什麼叫‘從前懷孕’?她不是才懷孕不久嗎?”
過年的時候小腹平平還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才一個月,就成了過去時?
難道,是陸棄所致?
那樣就壞了,涉及到皇子,皇上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雖然本來,私闖禁宮這罪名,皇上也忘不了。
“沒到上元節就沒了。”明珠漫不經心地道,“說是在後花園摔了一跤,孩子跌沒了。我猜多半是欣嬪所爲。皇后什麼管不了,皇貴妃年紀大,也不指望生兒子,所以誰生她都不管。其餘人,除了欣嬪,哪個敢跟麗妃對上?”
蘇清歡也覺得很可能。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李慧音這種性格,怎麼會善罷甘休?又怎麼會連續被算計兩次?
她生病這次,李慧君不會提前就知情,但是故意捲入局中,讓欣嬪觸怒陸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能解釋得通,爲什麼當時她不慌不忙,又能那麼篤定地咬出欣嬪了。
這局中局,迷霧重重,到底真相如何,蘇清歡已經惘然了。
中午陸棄回來喫飯,聽蘇清歡說麗妃派人來道歉,冷哼一聲道:“她倒乖覺。”
便也再沒說什麼,蘇清歡也沒多提,專心致志地喫世子給她帶回來的仙豆糕。
仙豆糕是用紅豆煉乳做成細膩的餡,外面裹上一層薄薄的面,做成四方形狀,餡料入口即化,香甜細膩,奶香濃郁,蘇清歡第一次喫,十分喜歡。
她喫完一塊想伸手拿第二塊的時候被陸棄攔住,後者瞪了她一眼:“不許喫點心,好好喫飯!”
蘇清歡吐吐舌頭,乖乖把點心推到他面前:“你嚐嚐,真的很好喫。”
最好喫到停不下來大家一起喫,哼!
“是嗎?那我嚐嚐。”陸棄放下筷子,摟過她的頭,猝不及防地舔掉她脣邊的一點兒餡料,然後臭不要臉地嘖嘖嘆道,“確實很甜。”
蘇清歡面紅耳赤,做賊般地四下看看,見屋裏確實沒有第三人,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嘴巴撅得快要掛油壺:“剛纔要是被人看到,我打死你算了!”
老夫老妻,年齡一大把,還這麼撩!人!
“也就是,沒人看到就沒事?”陸棄說完狡黠一笑,“是不是還想喫?”
蘇清歡頭腦發脹,沒聽清楚前半句,只聽他問“是不是還想喫”,頓時展顏,點頭如搗蒜:“想喫!”
陸棄拿起面前的仙豆糕到她面前晃晃,蘇清歡張嘴,卻眼睜睜地看着他虛晃一槍,轉而投到自己口中。
簡直豈有此理!
還她的仙豆糕!
蘇清歡上手就要掐他,卻被陸棄抱了個滿懷,頭被按住,脣上有溫暖的脣湊過來……
“欺負人,哼!”似乎過了許久之後,蘇清歡委屈巴巴地雙手捧着剩下的仙豆膏,一邊小口小口咬着,掉渣都捨不得,一邊控訴道。
實在好喫啊!怎麼會有這麼好喫的點心!
陸棄滿意地看着她微腫的紅脣和波光漣漪的眼睛,舔了舔嘴脣,意猶未盡道,“明日再給你買,少喫些,不好克化的東西。”
“明天不吃了!”蘇清歡恨恨地道,肯定還想佔她便宜,別以爲她不知道!
“真有出息不吃了?”陸棄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冬瓜放到她盤中道。
“沒有!”蘇清歡捂臉。
陸棄哈哈大笑。
“算了,不用你讓人去買,我自己讓錦奴去給我買!說不定他明天還去找司徒家的兩個孩子玩呢!”
“他去了司徒家?”陸棄本來以爲世子只是隨意出去走走,沒想到他卻去了司徒府。
司徒清正讓人送來帖子,說下午要來拜見他。
“嗯。”蘇清歡沒發現陸棄的若有所思,大大咧咧地道,“錦奴做什麼都想着我。你進進出出的,都不知道給我帶點心,哼!”
“明天一定給你帶。”陸棄笑着道。
“要來的,不稀罕!”蘇清歡撇撇嘴,開玩笑道,“而且你行行好吧,別去嚇唬人家小本生意人。現在誰見了你不怕?”
陸棄大笑,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膝蓋上:“你要怕我纔好,到時候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