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扁扁嘴,又問:“我爹呢?”
這總不是祕密了吧。
“我不知道。”蘇清歡淡淡道,“或許是出去打獵了。”
阿嫵一個字都不相信,嘟囔道,“總覺得你們都在跟我打啞謎。”
“那你就繼續等着謎底揭曉。”
“竟然是真的有事瞞着我!”阿嫵跺腳。
蘇清歡安撫她道:“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就好,可能就是一次尋常的秋獮,沒有那麼多事情。”
阿嫵一無所獲,也沒等着喫烤鹿肉就去找她的小夥伴尚霓衣和鄭秀去了。
她已經讓人送了獵物到尚霓衣營帳中,等她到的時候,一掀開營帳的簾子就聞到了濃濃的雞湯香氣。
“好香啊!”阿嫵吸了吸鼻子道,“霓衣的廚藝真好。”
鄭秀也在營帳中,此刻正給小爐子添柴,聞言笑道:“你怎麼不說我這火候控制得好?”
尚霓衣在切香菜末,細白的手指和發黑的鐵刀親密接觸,動作令人眼花繚亂,發出節奏極快的切菜聲。
阿嫵走過去掀開砂鍋蓋,看着裏面滾開的雞肉,聞了聞香氣就覺心滿意足了。
“要這麼說的話,我還說我獵得的這隻野雞好呢!”
說笑間,阿嫵找了個小杌子在鄭秀身邊坐下,托腮仰頭看着尚霓衣收拾案板,爐子裏火光映紅了她的臉。
她把剛纔遇到褚十六的事情說了,但是也只說到覺得她鬼鬼祟祟而已,後續被長孫徐打臉以及褚十六的祕密這些就沒提。
尚霓衣把切好的香菜末放到碗中,然後在木盆中洗了洗手,道:“或許她真的只是討要蚊蟲藥吧。營帳裏的蚊蟲確實不少。”
鄭秀卻道:“我覺得不像。她平時什麼時候不冷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如果只是要驅趕蚊蟲的藥材,她隨便派個丫鬟跟夫人的丫鬟要就行了,或者直接找太醫,哪裏需要這般?”
“我也想不清楚。”阿嫵嘟囔道。
喝着雞湯啃着雞腿,阿嫵大快朵頤。
中午太陽毒烈,阿嫵也懶得出去,就和鄭秀在尚霓衣這裏擠着睡了一覺,然後纔去找蘇清歡。
陸棄似乎剛回來,正在喫飯,聽着蘇清歡說話,“這件事情得靠你想辦法。”
“娘,什麼事情?”阿嫵掀開簾子探頭進來問道。
“無事。”
阿嫵:“……”
她有一種直覺,是關於褚十六和長孫徐的,要不娘沒有必要瞞着她。
她也不生氣,走到陸棄身邊坐下,抓起一張千層餅來慢慢撕着喫,“爹,您去哪裏了?”
“打獵剛回來。”陸棄喫着他最喜歡的水煮魚片。
“那我怎麼沒看到您?”
“眼大漏神。”
“爹,您別唬我。”阿嫵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防衛是有問題的,您察覺到了沒有?”
“沒有。”
“真沒有?”阿嫵不相信,“您和哥哥到底在盤算什麼?我又不會說出去。”
“喫你的餅。”
阿嫵從陸棄的面色上,直覺這次是有大事。
 
;可是再看蘇清歡,一臉淡定,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皇上坐在正中,兩側坐着的是王公貴族,文武百官。
阿嫵一身男裝坐在陸棄身旁,拿着個不知名卻酸酸甜甜的果子啃着,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四周的人。
別人她看看就過,然而目光觸及長孫徐的時候就停下了。
他的官職不高,坐的位置很遠,阿嫵只能隱約看出他身邊還坐着個人,正和他推杯換盞。
長孫先生竟然會喝酒?
她也沒多想,可是沒等宴會結束,她就看到長孫先生躺倒了,猜測應該是不勝酒力喝多了。
也許因爲今天看到褚十六,所以鬱鬱寡歡?阿嫵如此猜測。
她看着有人把長孫先生攙扶離席,莫名覺得攙扶他的人有點眼熟。
她正不放心想去看看,還沒來得及跟陸棄說,就見陸棄身邊的侍衛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陸棄道一聲“知道了,保護好夫人”,便擺擺手讓人下去。
“爹,我娘要去哪裏呀?”阿嫵試探着問道。
“哪裏也不去,就是這裏人太多太雜。”
“哦。”阿嫵道。
她告訴陸棄宴會無聊要去找鄭秀玩,陸棄也沒懷疑,讓她走了。
阿嫵想想,先打聽着往長孫徐的營帳中走去。
“娘?褚十六?”
在長孫徐營帳門口,她驚訝地看到蘇清歡和褚十六一起從長孫徐的營帳中出來,褚十六還拉着蘇清歡的衣袖,神情激動。
“你幹什麼拉着我娘?”阿嫵覺得眼前的情況實在詭異,不由開口問道。
蘇清歡似乎有些爲難,不知道如何解釋;而褚十六彷彿根本沒看到蘇清歡,激動地問,“夫人,夫人,您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人命關天的事情,我能騙你嗎?”
褚十六在蘇清歡面前一點兒都不高冷,反而像個興奮到手足無措的孩子。
阿嫵有時候真佩服她親孃對女孩子的親和力。
但是能讓褚十六這樣,還是出乎她的預料。
“那夫人會不會,會不會是對方的手段要比您厲害,所以您看不透?”褚十六不放心地問。
阿嫵雖然不知前因後果,但是聽到這句話就不樂意了。
找她娘幫忙,然後還質疑她娘?簡直豈有此理,白眼狼!
她一開始根本沒看走眼,褚十六不是好東西。
“或許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蘇清歡道。
阿嫵眼睜睜的看着褚十六從興奮到頹廢,變臉一般。
“那,那還是算了。”褚十六喃喃地道,眼神絕望,忽然掩面哭着離開。
阿嫵一臉懵逼。
“所以她以爲,她父王真的對長孫先生下了毒,所以爲了他性命纔不得不辜負他?”
蘇清歡回到營帳後告訴阿嫵事情始末,後者推測道。
蘇清歡點頭:“她今日來找我,也是鼓足了勇氣。只是這個孩子,太愛長孫徐,所以一絲風險也不想冒。因此我告訴他長孫徐沒有中毒,她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