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遙從羅淼辦公室出來，便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看着熟悉的名字，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雖說，他跟何智走到如今的地步，多是自己的原因。但是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跟蘇錦都是人物，做事會留萬分的心，他一個門外漢，關心則亂，有些問題還是不要觸及的好。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陣濃郁的墨香撲鼻而來。這是a4紙打印後特有的味道。
埋身於資料的衆人在張遙進來那一刻，彷彿看到了救星，紛紛望着張遙。
“你們辛苦這兩天，週六我請大家喫飯。”
李慶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頭兒你去嗎？”
“頭兒請客，頭兒不去，你結賬啊！”身後的同事敲了一下這顆榆木腦袋，真不知道這腦子裏每天想着什麼。
“不是，”李慶摸着頭，回頭對他說，“這種情況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錢在人不在。”
“這次我會去。”
有人請喫飯，自然幹勁十足。因爲月底，李慶的錢包早就空了好幾天。每天都靠別人的接濟過活，這日子別提有多苦逼。一聽頭兒要請客，他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再鏖戰一天一夜也沒問題啊。
一方鏖戰，另一方也處在隱形的硝煙裏。
何智召集技術部所有骨幹成員，臨時開了個會。目的無他，就是要全面調查宣傳部跟廣告部所有員工在一個月內與外界的聯繫，包括微信、qq以及郵件上的來往。以及，查清楚這一個月內，有誰在什麼時候拷貝了什麼內容到移動u盤裏。
智爾是真正的實現了無紙化辦公，除了需要何智簽字的文件需要影印一份，其餘的包括給部長領導簽字的文件，都只需要發送一份郵件，後者直接在電子件上簽名即可。
這樣辦公的好處就在於，員工無法攜帶文件出門。如果你將紙質文檔帶出門，一看就是有問題。雖說智爾比較注重個人**，不會做出搜查員工包包的事情，但是對於廣告部、市場部以及宣傳部這樣比較機密的部門，監控力度還是不低的。不能帶紙質檔，只能拷貝電子文件。但是在智爾的網絡系統裏，不管你拷貝了什麼東西，技術中心在後臺都能查的出。
“今天週四，這件事比較急，你們辛苦週末加個班，週一給我答覆。有問題嗎？”
何智看了一圈在座的技術部成員，他們都是清一色的95後，最小的只有19歲，最大的不過23歲。這些人當中有的還未畢業，年紀最大的那一位，名叫林芳。23歲不算太小，但是他已經畢業了三年，現在擔任智爾技術部總監。
就是這樣一羣年輕人，組成了智爾的中樞神經。
“可以。”林芳發言，“不過我有個條件。”
有來有往，不喫虧，一直是這些人的宗旨。何況，他們有談條件的資本。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有能力的人到哪兒都是別人跪舔你，沒能力，怨天怨地怨環境，只能更徹底的暴露自己的無能。
“你說。”
“如果我們能在週一之前找到這次泄露廣告相關的人，我希望何總你能將我們的裝備再提高一個level。”
這不到半年，她已經破例給技術部的電腦升級了三次，連鍵盤都換成了他們熱衷的機械鍵盤。
“嗯...”何智摸着耳朵，“要不，換一個？我可以給你們每個人準備一個紅包？”
從何智嘴裏說出來的紅包，數目都不會太小，其實這個獎勵政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被劉芳果斷拒絕。
“好吧。”何智鬆了口，“我說過，對於額外的任務，有額外的條件，你這個提議，我收了。”何智讓cheery記一下，隨後說，“至於能不能拿到這額外的獎勵，就得靠各位自己了。”
“放心，何總，一定讓你滿意！”
何智點點頭，“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兒吧，林芳你留一下。cheery，你到外面等我。”
沒一會，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何智跟林芳兩個人。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剛纔提的？”何智對將系統升級換成發紅包的想法念念不忘。
林芳輕笑，這個男生一笑，彷彿迎面吹來一陣鹹溼的海風。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鹽系男孩？
明明比自己還要大一歲，不知道爲什麼在何智眼裏，自己卻要比他大上個三四歲。
“反正你比我會算賬，提出的獎勵成本肯定更傾向於縮減公司的開資。”林芳笑道，“所以，這個話題，咱們過？”
“在技術設備上的投資，我們算是大手筆了。”何智說，“你是沒見到，蘇總每次披你們部門的款目，都是心痛的齜牙咧嘴啊。”
“資本家的嘴臉嗎？”
“好了，這句話我記住了，一會就跟你們蘇總說去。”何智正了神色，說，“我是想跟你說，在調查這兩個部門之外，還幫我調查一個人。”
“誰？”
“cheery。”
“cheery？”林芳對何智的要求並不喫驚，他關心的是，“你希望我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查這些東西？”
何智點頭，“對。”
“這有點困難。”
智爾，有兩道網絡，一條是公共網，一條是私域網。前者在技術後臺是透明的，包括上述何智讓他們查的東西，甚至是員工打開網頁的記錄，都可以查到。而私域網則複雜的多，在後臺不能查到任何它任何相關的記錄。也就是，使用私域網的電腦，相當於是技術部的盲區，它是個黑洞，只會吸收信息，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在整個智爾，只有三個人用私域網，除了何智跟蘇錦之外，便是cheery。
cheery是何智的祕書，很多情況下需要她處理一些事情，所以用私域網，會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是沒辦法嗎？”
“倒不是，公私網只是對於智爾來說，如果跳出這個圈子，用點黑客的手段，應該不難。”
“林芳，你要知道智爾的私域網不是人做的，它的防禦能力比你腦中想的，要強上萬倍。”
“不是人做的難道是鬼做的？”
“都不是，他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