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官,你好! >第217章 墨梁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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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偌大的會議室,裏面有一個長橢圓形的桌子,十幾個男人圍着桌子而坐。他們膚色不一,黃種的東方人跟白色的西方人一半一半。年齡也不一樣,老的有五六十歲,年輕才二十出頭。這羣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穿着黑色西裝,打着領帶,臉上帶着參加葬禮的肅穆。

    嚴肅加上安靜,就是容易讓人產生窒息的壓迫感。

    空氣裏瀰漫了菸草的味道,有一兩個人手上夾着菸草,正在默不作聲的吞雲吐霧。

    這個時候,沒人開口說話。不是不想,而是他們誰都有資格,卻又誰都沒資格開口。不過沉默並不是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自以爲是的人在哪裏都不缺。

    開口的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雖然是西方人,但是花白的頭髮跟滿臉的皺紋,不難推斷出他的年紀。他很瘦,一張臉如泄了氣的氣球,難看的很詭異。

    當他開口後,從衆人的反應中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資歷在他們之中跟他的年紀一樣大。

    “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他發生。”

    一口美式英語,帶着很濃烈的悲痛感,就好像是自己的至親去世了一樣。但是他的聲音跟他那張臉一樣,乾癟的一點水分都沒有,所以這樣悲痛的話,聽上去好像在罵人。

    緊接着他又說,“但是,既然發生了,我們就應該想想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在他說完之後,會議室纔出了點聲音。一開始只有幾個人在交流,後來越來越多,最後幾乎每個人都在跟身邊的人小聲的探討着什麼。他們全都抱着一種很矛盾的心理,便是既希望其他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話,卻又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些話是他們說的。

    嘈雜的環境裏,還有坐在桌子左邊盡頭的兩個男人沒有出聲,他們靜靜的注視着衆人,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

    這時一位年紀較輕的東方人開口問那個人,“那依照伊克斯先生您的想法,我們現下首要的任務是什麼?”

    “首要任務麼...”

    伊克斯沒有急着回答,好像是在周旋,又好像是在等什麼。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坐他旁邊的人開口了,他們貌似是之前串好了詞,什麼時候什麼人說什麼話。

    “杜老闆死了,現在洪門羣龍無首,當下的任務肯定是選出新的老闆。”

    他這一提議頓時獲得許多的人贊同,且多是西方人。他們一邊點頭,一邊說,“是是是,沒錯的,是這樣。”

    這一看,很明顯就是託。不過在洪門可沒有託,只有兩種人,一種自己人,一種“敵人”的人。

    年輕人聳聳肩,不再說話。

    伊克斯擡手示意他們可以安靜了,隨後他目光直視着那位坐在盡頭的人,問,“墨先生,您看呢?”

    被點名的墨先生沒說話,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毫無笑意,這樣的皮笑肉不笑,只會讓人更爲恐懼。

    他長着一張連孫落都覺的好看的臉,有東方的含蓄韻味,也有被西方薰陶出來的灑脫幹練。

    跟在座衆人一樣,他今天同樣穿着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絲巾口袋裏放着法國當地的名牌絲巾。手腕上戴着復古的機械手錶,看不出來什麼牌子,但不是市場上流行的名牌。很正式的打扮,很講究的格調,越發突出他的氣勢。

    不怒自威的氣勢。

    “中國有句俗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位墨先生並未用英文說,而是用很純正的普通話。洪門是中國人創立的,在這兒坐的都是洪門的元老跟重要人物,俗語他們可能不懂,但是中文他們不僅會聽更會說。這是想要在洪門爬上高層的必要條件。

    伊克斯是最先一批跟着杜老闆的人,杜老闆在的時候,他跟在杜老闆身後,不管跟誰說話,都是中文。毫不誇張的講,伊克斯的中文可能比播音員講的還要好。但是剛剛他一開口就是英文,用意顯而易見。

    強調說中文的杜老闆死了,今後說中文還是說英文可就不是一個死人能說的算的。

    “杜老闆生前待你們不薄,現在他屍體還溫着,你們就這麼着急要分割他的十幾年的成果,不厚道。”

    墨先生說話沒有看向任何人,他的聲音平靜的沒有起伏,但就是這麼一句口氣十分正常的話如同一根針,刺向在座所有心懷不軌的人。

    鴉雀無聲中,伊克斯尷尬的咳嗽了下,聲音被無限放大,不得已他才用中文說,“我也是擔心門內有鬼,時間一長,會節外生枝。”

    “杜老闆人都死了,節外生枝?伊克斯元老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有什麼比杜老闆意外死亡更節外的枝嗎?”

    墨先生這連續三個反問,問的擲地有聲嗎,伊克斯被堵的啞口無言。

    在座的以前就從來沒有見過墨先生笑過,但是也沒有機會見到他生氣的一面,門內有人說他是閻羅,生氣起來,可以讓整個洪門抖三抖。這一點他們能想象,墨先生長得一點都不兇,甚至帶着點東方人特有的柔和。不過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強大到很多人都不敢直視他眼睛說話。也就根本不敢挑戰他的威嚴,探視他的底線。

    讓墨先生髮怒,可能是傻子纔會想要做的事情。

    “劉,你的看法呢?”

    墨先生的話伊克斯沒法迴應,他只能採取迂迴政策,將矛頭遞給坐在墨先生旁邊的男人。

    這一位同樣是東方人,年紀不大,看着應該不到三十。但是眉宇間好似藏着豐富的人生閱歷。

    墨先生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着,時不時揚起嘴角,去贊同墨先生的話。

    如果方回在,估計能一眼認出他來。

    這樣一位年輕人,看伊克斯的態度,好像特別尊重他。

    用尊重可能有點牽強,但是卻有着足夠的敬意。面對墨梁的震懾他不懼,可能伊克斯真正害怕的是比自己地位更高,權勢更大的人。

    聽到伊克斯點了自己的名,劉不疾不徐的笑了笑,“我贊同墨梁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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