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對血的味道比較敏感。
“你把章一林怎麼樣了?”依照她家靳先生的性子,估摸下手不會輕到哪裏去。
靳牧寒猶豫了下,還是說了:“我用子彈鏢傷了他的手跟腿,幫你把本金討回來了,利息還沒收。”
靳牧寒腹黑着,他知道章一林不會這麼老實,等着再坑他一把,利息,他要收雙倍的。
“他沒有還手?”章一林這個人,給人的直覺便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主,當然,他們也是。只不過,他們從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不會欺善怕惡,但對方不是。
上次結下樑子,是因爲筱丹談電影投資,這個男人想潛規則沒成,反被打了一頓。
當然,章一林色慾薰心,活該被打,換做沒能力的,恐怕早喫虧了。他又身居高位慣了,栽了跟頭,哪受的了這口氣。知道章甜甜盯上了靳牧寒,想一箭雙鵰,既能成全了章甜甜,又能報復她。
誰知報復沒成,反而竹籃打水一場空。
緊接着,便有了那場大火和馮雲這齣戲。
就衝着公寓那場火,沈千尋若沒有受傷的話,她會不計較嗎?不會。
“他不敢還手。”
“恩?”
章一林是哪種怕事的人嗎?並不是。
靳牧寒解答疑惑:“我綁了章甜甜威脅他。”
又不是什麼銅牆鐵壁,人不會沒有弱點。
章一林的弱人是親人,靳牧寒便拿捏了他這一點。
而他的軟肋,是沈千尋。
這根軟肋,輕輕碰着傷着,他得跟着疼許久許久,無法治癒。
比如說現在。
心口好不舒服。
就算摧殘折磨了章一林一頓,他還是不高興。整治的再慘再重,沈千尋的傷不會立刻好,也無法磨滅。
“倒是個在乎妹妹的。”沈千尋淡淡道。不是讚賞他,反而有些諷刺章一林幫着自己妹妹做那些違揹人倫道德的事情,可見這個人的三觀有問題,沒有底線,會隨意傷害踐踏別人,是死是活,是對還是錯,根本不顧。
靳牧寒不以爲然,他會對他刮目相看嗎?不會,傷了沈千尋,沒弄死他就不錯了。
沈千尋又提了一嘴馮雲,問了下她的情況。
靳牧寒語氣很冷,因有精神疾病的問題,警方那邊只能對她無罪釋放,他沒刁難她,周小艾白天的時候已經把馮雲領回家裏去。
三言兩語的講完,靳牧寒便轉移話題,問:“傷口還疼不疼?”
介於白天跟靳牧寒喊疼,他眉頭皺的深深的模樣,沈千尋不想他擔心,說不疼了。
其實還有點。
馮雲的事,給沈千尋衝擊力不小,不禁若有所思,不過那點心思很快收起來,並不想靳牧寒看出什麼端倪來。
這一覺,她又做夢了。
夢見周晴晴跟胡靜兒。
與其是說做夢,不如說她想起了一點關於以前的記憶。
那段記憶很美好。
她們是同班同學,是很要好的朋友。
周晴晴是她的同桌,胡靜兒是她的後桌,她們上課會偶爾傳小紙條談天說地,會經常一起去小賣部買零食,週末也會一起去書店看漫畫,魏嫣然會時常跟她作對,她們便幫着她對付回去。
沈千尋愧疚不已,她把她們遺忘了七年。
怎麼能忘呢。
那麼好的兩個小姑娘。
沈千尋手指緊了緊,斂了心思後,想起什麼,“我聽阿璇說章一林跟魏嫣然有不正當的交易關係?”
靳牧寒回:“恩,章一林給了她某些好處,她答應跟他聯姻了。”
某些好處,是指會幫忙針對她吧。沈千尋想。
提到魏嫣然,據下屬帶來的消息,靳牧寒語氣沉沉:“寶寶,魏嫣然調查過你,知道你生病了,還把這件事告訴了章一林。”
沈千尋並不意外。
慈善晚會在小花園的時候,魏嫣然無意中交代了。
加上週小艾試圖利用周晴晴膈應她,沈千尋便猜自己有心理病,和輕微抑鬱的事情,魏嫣然已經知情。
“這麼說,她是放棄葉文清了。”在澳門那會,她可是對葉文清死纏爛打,就連回來後,也聽葉文清說她還是會經常來找他,只是,那些狂熱的舉動收斂了,規矩不少。
誰知,靳牧寒來句:“阿尋,有其母必有其女。”
喫着鍋裏的還要惦記碗裏的,想兩邊都拿捏,不肯一方損失。
沈千尋挑眉:“反正葉文清看不上她。”只希望如果魏嫣然耍詭計的話,他別中招便是。
又誰知,靳牧寒再來句:“恩,他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就差沒說葉文清當初對你可是動過心的。
靳牧寒並不想讓沈千尋知道,她對男女之情,比較遲鈍。
當初他的阿尋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心意,靳牧寒驚喜的要命,歡喜壞了。
沈千尋微怔,失笑,不大相信:“是嗎?”
葉文清喜歡的是她這種類型的?
靳牧寒眸色暗下來,點頭,說是。
沈千尋揶揄:“那挺可惜的,我沒有同款類型的姐妹可以介紹給他。”
縱然有玩笑的成分在,靳牧寒也醋,他的阿尋寶寶還想給葉文清說媒,還想介紹同類型的姐妹給他。
靳牧寒不着痕跡的抿脣,“阿尋,你是獨一無二的。”
屬於他的。
只屬於他的獨一無二。
“那就沒辦法給葉文清介紹了。”沈千尋勾脣,哪裏看不出靳牧寒的彆扭,爲了哄他高興,開始甜言蜜語:“我啊,是我家靳先生一個人的。”
靳牧寒眼睛頓時亮了,燦若星辰。他湊過去親她,柔柔的,藏着萬千深情,但是怕血腥氣染到她身上,保持了距離。
晚十點了。
醫院已經靜悄悄的。
公寓目前不能住人,沈千尋便問,“今天你睡哪?”
“在這裏陪你。”靳牧寒說,“我睡沙發。”
那沙發有些小了,長度更不夠,靳先生可是有一米八七。
沈千尋捨不得委屈他睡沙發一宿,“可以不用陪牀。”
靳牧寒又親親她,“是我離不開你。”
沈千尋笑了,眉眼彎彎,其實她也捨不得靳牧寒走,便乾脆的:“那你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