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爲骷髏的人,做了一個手勢,這些人迅速四散而開。
張順的心在滴血,這個穿着宋朝兵服的人叫吳闖,是他的結拜兄弟,想起以前的種種,再看看現在,他遭遇了人生中最爲刻骨銘心的背叛。
他極力剋制住衝上去質問他,然後再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死人是不能復仇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
要活着!要活着!要活着!忍着劇烈地疼痛,他像燕子一樣輕輕地落在甲板上。
在空中來了三個翻滾,在水中濺起的浪花可以忽略不計,他像魚兒一樣游到岸上,然後完美地溶入到了月色之中。
小半個時辰之後,搜遍了船上每一寸蹤跡,除了在船柱上看到五個深深的指印之外,他們別無所獲。
“居然有漏網之魚!”那個拿着柺杖的人很是沮喪地說到。
“不能再僞裝成宋軍,悠哉悠哉坐到襄陽了。”灰眼睛平淡地說道。
“靠岸!”骷髏的話總是會這麼簡短。
……
每當早上醒來準備上班,不,入鄉隨俗的話應該叫上工纔對,每日上工,宋晨總會懷着一種‘淒涼’的心情,就像一個厭學的學生,不得不早起背起書包上學校。
過慣了21世紀物慾橫流的生活,來到1世紀,沒有牙刷沒有牙膏,甚至沒有毛巾,只有白布,他嚴重地不習慣。
不行,他要找到牙刷的替代物纔行,反正有時間了,一定要到處去逛逛,看看有沒有牙膏的替代物。
或者自己做,購買與親自動手很難抉擇,牙刷的製造難度並不高,宋晨雖然很喜歡di,但是如果什麼東西都自己製造的話。
那麼他這輩子時間,不是在製造東西,就是在製造東西的路上,事必躬親這樣的生活可不是他嚮往的生活。
舒適和閒適這兩個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有調動大宋百姓的積極性,調動整個時代,來創造出一個更幸福的生活環境了。
“頭兒,大事不好了,一號被劫!”田小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告訴了他這個壞消息。
這個被宋晨稱爲‘機靈鬼’的傢伙,知道這個消息的重要性,一確定就來稟報。
“什麼,什麼,一號被劫!”宋晨發現自己簡直要暈倒了,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涼涼的,能不能讓我省心過幾天。
老天你不公呀,我可是穿越人士,戴着綠油油不金燦燦的主角光環了,莫非穿越小說都是騙人的嗎?
宋晨此刻真有有類似這種哭爹喊孃的心緒在裏面。
因爲那份文書,丟失一號的責任肯定會引到他這裏來,宋晨知道這是通往權力的道路上第一次考驗,自己必須交出完美的答案。
恐慌不但對解決一點幫助都沒有,還會加劇事態的惡化。
“負責押運的標統,幾乎是爬着回到臨安的,帶來的消息十分可靠!”田小寶以機靈著稱,這種壞消息是十二分確認了,他纔會告訴宋晨。
“走!”宋晨知道事情很麻煩了,必須趕去處理。
當他趕到時,發現軍器監少府被一羣煞氣騰騰的官兵包圍着,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嚴重些,表明身份才進入裏面。
“宋晨,你總算來了!”呂師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還好這個背鍋俠來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在場上的有好幾個官員,品級都很高,宋晨也是有官階的人,雖然只是從八品的官,但也得依據官場禮節來,要一一行禮。
“免了免了,這是呂大人拿出來的文書,宋晨你爲什麼要提議臨時更改押運路線和時間?”提問的是一個看起來頗有‘長者氣勢、君子氣度’的老頭。
宋晨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看呂師孟,對方乾咳了一聲低下了頭,找一個品級這麼低的人當擋箭牌,他面上確實有點掛不住。
“當時下官聽到連最底層的兵士在談押運的細節了,如果他們都知道如此重要的機密,押運這件本該保密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祕密可言。這本不是我的職司,但是出於赤膽忠心,所以提出來個臨時更改押運細節的提議,並且留下文書爲證,只是希望一號安全送達襄樊前線,能夠爲前線將士送去擊退蒙古人的利器!”宋晨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圓滑了,說起話來義正言辭的,把自己刻畫得高大上一點也不會臉紅了。
其實他也是真的這麼想的,這倒不全是假話。
“講得好,一切以大宋的利益爲上。”這個‘長者’沒有想到還頗有識人之明,眼前這少年如此年輕就知道這樣麼巧舌如簧了,很有前途,是同道中人呀。
背後又有文天祥這個政壇新星撐腰,大好前程在他面前等着呢,這個時候是難得的示好時機。
權力場上,故然大多數時候要狠下心來,學會整人,但能幫人之時,就要幫人,這是他幾十年宦海生涯的總結。
呂師孟終究還有一點羞恥之心,或許不想太過得罪宋晨了,這小子還是有點潛力的主,不能完全撕破臉,所以站出來說話了。
“宋晨只提了建議,並不知道後續更改的路線,後面這些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這仍然在調查之中!”呂師孟終究還是說了點人話,當然如果他這個兵部尚書完全按照宋晨這個八品官的提議行動的話,他的責任也會放大。
不過無論如何他的目的是達到了,把大部分責任推給了宋晨,意思是按照原有的計劃路線的話,很有可能反而不會出事,這個宋晨非要沒事找事,反而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