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被九哥收拾得非常乾淨。
難得的是此刻正在嗑瓜子的骷髏，將瓜子皮全都吐到了一個紙箱裏。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陽九久久纔回過神來。
“九爺，您回來啦。”
九哥像個菲傭，很有禮貌地問候陽九。
“你在我家做什麼？”
陽九的語氣很不友善。
“我這不是沒地方去嗎？
“就來九爺家裏乾點活，
“只當是付的房租了。”
九哥是鐵了心要住在陽九家裏。
“給我倒杯水。”
陽九過去坐到沙發上，看着骷髏將瓜子皮吐進紙箱裏。
“好嘞。”
九哥屁顛屁顛地跑去給陽九倒水。
陽九喝口水，潤潤喉嚨，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對骷髏亂吐瓜子皮這個問題，陽九想過不少辦法，甚至還買來了超級可愛的垃圾桶，都無法改變骷髏的惡習。
九哥是怎麼辦到的？
“骷髏可乖了。”
九哥討好地看着骷髏，笑道：“是她再三強調要讓我講衛生。”
不得不說，九哥拍馬屁的本領屬於一流。
“我家只有一間臥室……”
陽九覺得家裏沒地方可供九哥居住。
“沒關係。”
九哥立即說道：“我睡沙發。”
這臉皮真是比牛皮還厚。
“那你去煮點飯吧。”
陽九的肚子有點餓。
九哥進入廚房，很快就端出四菜一湯。
九哥像是能夠未卜先知，知道陽九需要什麼，全都早早準備妥當。
陽九懶得挑，直接開喫。
“九哥，你不怕骷髏？”
陽九邊喫邊問，很是好奇。
“骷髏這麼可愛。”
九哥再拍馬屁：“我怕什麼？”
陽九打量着九哥，看來九哥還不知道，骷髏其實不是人。
九哥是因怕鬼，纔會來陽九家避難，結果卻是跟一個小女鬼呆在一起。
要是說出真相，九哥會是何種反應？
喫完飯，九哥端起碗碟，就去廚房洗碗。
陽九想攔都是攔不住，只得隨他去。
“骷髏，
“馬武強果然靈魂殘缺，
“他在年輕時幹了蠢事。”
陽九將馬武強做的蠢事告訴骷髏，又道：“他的兒子馬輝就是皮球。”
骷髏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們得想辦法，
“儘快找到當年買皮球的那人，
“只有這樣才能還皮球一個公道。”
陽九拿着馬武強的拼圖，卻沒有折磨馬武強。
“爸爸，
“我沒空，
“也做不到。”
骷髏明白陽九的意思，道：“這種事得找警察叔叔。”
陽九瞪了骷髏一眼，就去臥室睡覺。
翌日一大早，九哥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早餐很豐盛，看得出來都是叫的外賣。
“你想在我家住多久？”
陽九怒視着九哥。
“抓到那鬼我就回家了。”
九哥如實說道。
鏡鬼受傷，卻是了無蹤跡。
骷髏也在爲此苦惱，但抓不住就是抓不住，這種事還是得看天意。
“九爺，其實我還有一個請求。”
九哥將熱牛奶遞到陽九面前，笑嘻嘻地道：“我能不能到你的快餐店上班啊？”
“當紅主播來我的快餐店？”
陽九微笑道：“你是來直播，還是來幹活？”
“絕不直播，
“這點請九爺放心。”
九哥拍着胸脯保證：“如有違背，工資扣光。”
“讓我考慮考慮。”
陽九喫完早餐，準備去趟警局，離開時囑咐九哥把衣服洗了。
九哥狂奔着衝進了衛生間。
陽九搖搖頭，打車來到警局。
唐子明的案子，毫無進展。
夏洛克等人臉色憔悴，精神恍惚，半條命已經在冥界呆着。
陽九將皮球的照片扔到夏洛克的面前。
“這是誰？”
夏洛克揉着眼睛問道。
昨晚又是幾乎沒睡，眼睛困得酸澀幹疼，看物都有點模糊。
“他叫馬輝。”
陽九解釋道：“是馬武強的兒子。”
“這我們知道。”
林非葉走過來，說道：“馬輝在三十多年前走失，馬武強苦尋無果，也是可憐。”
陽九哂笑。
“陽顧問笑什麼？”
林非葉心裏很不爽。
“馬輝不是走失。”
陽九糾正道：“而是被賣掉。”
林非葉頓時愣住：“被賣掉？馬武強賣掉了……”
這情況警方倒是毫不知情。
“快說說詳情。”
夏洛克也來了精神。
在調查陷入僵局時，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該被放過。
“賣掉馬輝不是關鍵。”
陽九說道：“關鍵是馬輝被賣掉後，就被殺了。”
“殺害馬輝的人難道是唐子明？”
夏洛克激動地道：“那殺害唐子明的極有可能就是馬武強。”
夏洛克的推斷，聽起來完全沒毛病。
這樣的推理，陽九也沒辦法反駁，畢竟的確存在着這樣的事實。
皮球的屍體，可是被砌進了唐子明修建的鋪面的牆壁裏。
不過由於缺少直接有力的證據，即便到了法院，也很難給唐子明定罪。
“夏組長，
“當務之急是查明買馬輝的那人是誰，
“那人瘦高而且額頭有塊胎記。”
陽九說道：“這是馬武強三十年前的記憶。”
過去這麼久，
也許那人已經不在人世，
也許那人長胖了，
也許那人取掉了額頭的胎記，
總之存在着各種的可能性。
“非葉，馬上去調查。”
夏洛克道。
“好的。”
林非葉嘆口氣。
要查找三十年前的人，可不容易，何況還不知道這人的姓名。
不過就算是大海撈針，也得用盡全力撈一撈。
“馬武強有不在場證明。”
夏洛克隨後長嘆一聲，道：“案發當晚，馬武強家有客人，乃是他家的鄰居。”
“推翻不在場證明，不正是你們首先要做的事嗎？”
陽九微笑。
“確實如此。”
夏洛克苦笑道：“有任何發現，請及時通知我。”
離開警局，陽九沒有打車，而是等了公交車。
公交車的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
陳氏集團前董事長陳小白涉險兇殺案，將在今天開庭審理。
檢方提交的證據確鑿，就算陳小白請來再好的律師，也改變了審判的結果。
但當陽九看到電視上的陳小白，莫名感到心慌。
“那麼富有，卻那麼禽獸。”
“不是越富有越禽獸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禽獸不分貴賤。”
公交車上的幾個人，也在看這條新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