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子，最近你有沒有反常的地方”
陽九攔住甄日天，悄聲詢問。
“反常的地方”
甄日天歪着腦袋想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叫道“有。”
骷髏出現在陽九身邊時，陽九慢慢變得很奇怪。
他可以不睡覺，
也可以不喫飯，
甚至都不會覺得累。
如果甄日天也出現這種情況，那就說明，這是跟靈魂久處的通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甄日天低下頭，小聲道“就是它無法站起來了。”
陽九頓時無語。
“以前每天早上都會起立，
“讓我知道它很正常，
“最近就有點”
甄日天嘿嘿笑了笑，道“也沒關係，畢竟咱沒女朋友。”
“你二大爺的。”
陽九罵道“老子問的不是這個。”
“你跟蝴蝶那啥了沒”
甄日天的八卦心突然炸裂，猥瑣地道“你還行嗎”
甄日天覺得他是跟皮球久處的後遺症，而陽九跟骷髏在一起的時間更長，顯然陽九更不如他。
“你按時睡覺嗎
“你需要喫飯嗎
“你會覺得累嗎”
陽九隻能問得更詳細。
“在這些方面嘛。”
甄日天賣個關子，嘿嘿笑道“哥很正常。”
看來皮球還是和骷髏不同。
皮球本來是人，後來才變成了靈魂。
但骷髏一直都說她天生是鬼。
陽九對這點始終無法理解。
天生是鬼的意思，就是骷髏是鬼生的。
鬼也能生孩子
不過對冥界的事，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人們對冥界的瞭解，遠不如對宇宙的探知。
“陽顧問，還沒找到蔣聚德的靈魂嗎”
林非葉追上陽九，問道“還有蔣秀藍的”
陽九搖搖頭。
骷髏說要找到這兩個靈魂，得從蔣秀青身上着手。
所以陽九打算試試看，即便骷髏的判斷是錯誤的，只要他做得不太過分，就不會對蔣秀青造成傷害。
當陽九來到店裏時，其餘人都已經到了。
八點整，陽九出門點燃紅燈籠。
對街的飛毛腿快餐店門口，李百色也走出來，點燃了一盞紅燈籠。
那盞紅燈籠，跟骷髏給的這盞很像。
李百色是從哪裏得來的
李百色能將這鬼店開起來，在背後肯定有靠山。
陽九想到了一種可能無臉。
骷髏苦尋不到的無臉，極有可能找上了李百色。
陳小白死後，無臉需要新的軀體，在筋斗雲快餐店工作的李百色，無疑是最佳人選。
蔣秀青的臉上，貼滿了膠布。
她坐在收銀臺旁，盯着貞子雕像發呆。
九哥和唐麒麟正在做準備，打算出去送餐。
不出意外，店裏還是沒有顧客光臨。
陽九不急，所有的員工都很着急。
唯一不急的可能就是九哥。
九哥拿着店裏的高工資，又賺着粉絲的錢，名氣也越來越大，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秀青，我想跟你談談。”
在九哥和唐麒麟走後，陽九才坐到蔣秀青的對面。
蔣聚德死後，蔣秀青的心裏空落落的。
在這世上，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閨蜜唐麒麟根本填補不了那種空虛。
說來也是不爭氣，現在她腦中想得最多的是前男友。
曾經覺得不靠譜的那個人，現在她迫切希望他能重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他可能有了新對象，
也可能結婚甚至於生子。
蔣秀青知道她不能心存幻想。
“陽老闆，我現在沒心情。”
蔣秀青腦中全是前男友的身影。
“但這事很重要。”
陽九堅持道“我希望你能敞開心扉，說出真話。”
王蝶趴在收銀臺上，倍覺無聊。
廚房裏傳出賈日天和張玲打情罵俏的聲音。
再這樣下去，這家店肯定得關門。
“你知道的，對嗎”
陽九問道。
“什麼”
蔣秀青疑惑。
“你姐姐的事。”
陽九直言道“她所經歷的一切，你全都知道，對吧”
蔣秀青眸中有淚，並不回答。
“她被蔣聚德賣給三個淫棍，
“然後被強姦，
“被殺死，
“再到製造車禍，
“所有的事你都知道。”
陽九的語氣不容蔣秀青反駁。
蔣秀青眸中的淚水，已經止不住地流出。
“陽九，你過分了啊。”
王蝶從收銀臺後過來，將紙巾遞給蔣秀青。
蔣秀青接過擦拭着眼淚。
“看來我說的是對的。”
陽九輕嘆道。
“陽九，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王蝶怒道“秀青已經夠痛苦了，你就別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了。”
“蝴蝶，
“有些疤痕，
“只有重新揭開，
“纔有痊癒的可能。”
陽九嘆道“疤痕有時候比新傷更疼。”
王蝶在想陽九的話，乍一聽似乎很有道理，其實全都是在放屁。
舊傷疤再疼，能有被揭開時疼
蔣秀青的舊傷早就結疤，沒必要再刺激她，就讓她自己慢慢痊癒不好嗎
王蝶真是無法理解陽九的想法。
“秀青，
“即便你不說，
“我也有辦法讓你說出實話。”
陽九已經是在威脅蔣秀青“只是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王蝶摸着額頭，真是拿陽九沒辦法。
自從跟警方合作後，陽九的正義感就爆棚。
跟守護正義相比，店裏的生意，根本入不了陽九的眼。
“陽老闆，我、我真的沒辦法面對。”
蔣秀青顯得非常痛苦。
“知道而又無能爲力是一回事，
“知道有能力卻坐視不管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知道你是哪種情況”
陽九目光灼熱，似乎絲毫不容蔣秀青撒謊。
王蝶此刻也看出來了，可能真如陽九所說，蔣秀青真的知道一切。
“後者。”
蔣秀青鼓足勇氣，方纔吐出這兩個字。
“秀青，你”
王蝶都懵了。
蔣秀青知道蔣秀藍將要遭遇的一切，也有能力阻止，卻選擇當了幫兇
這樣的真相讓王蝶無法接受，相信唐麒麟知道後，更會崩潰。
“我偷聽到我爸媽的談話，
“當時我可以帶姐姐離開，
“但我沒有那麼做，
“然後就”
蔣秀青說到這裏，放聲大哭。
然後就發生了後來的事，後來的善後，她全程參與。
此刻的悔恨，並不能贖罪。
“蔣秀藍想殺你們是應該的。”
陽九冷聲道“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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