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青，別哭了。”
王蝶安慰道“事已至此，你要好好活着纔是。”
“蝴蝶，我還有資格活着嗎”
蔣秀青對此表示懷疑。
“你只是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悲劇不是你製造的，
“所以你怎麼會沒有資格活着呢”
王蝶從沒想到自己這麼會安慰人。
她的話，讓蔣秀青的情緒好轉不少。
“秀青，當時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姐姐是多餘的”
陽九一開口，讓王蝶有想當潑婦的衝動。
王蝶想辦法在安慰蔣秀青，以免蔣秀青會做傻事。
陽九卻是想辦法在逼蔣秀青做傻事。
王蝶承認陽九所說有道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過去的勇氣，更別提是揭開傷疤。
“陽老闆說得對。”
蔣秀青猛地擡起頭。
她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蔣秀藍的存在，對當時的蔣家，的確是多餘。
那是無比沉重的包袱，只有甩掉這個包袱，蔣家才能過上好日子。
若能利用這包袱多賺點錢，那蔣家的日子無疑會過得更好。
“秀青，你真的覺得你姐姐”
王蝶相信蔣秀青是善良的。
但如果蔣秀青有這樣的想法，那蔣秀青還是善良的嗎
看清一個人是最難的事。
三人在很長的時間裏，都保持沉默。
只有廚房裏張玲和賈日天的聲音，能讓人感覺到這裏有生氣。
“蝴蝶，
“如果換你處在那樣的家庭裏，
“你覺得你會怎麼做”
蔣秀青不是想爲自己辯解，而是想讓王蝶理解她的難處。
王蝶沒有回答。
如果說她會做出全然不同的選擇，那隻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沒有親身經歷過，就無法體會那種處境帶來的絕望。
任何人都能把話說得很好聽，但當他們真的面臨同樣的抉擇，可能都會做出跟蔣秀青一樣的選擇。
“秀青，你媽呢”
王蝶一直忍着沒問。
既然蔣秀青的傷疤被陽九揭開，王蝶覺得她再往傷口上撒把鹽，應該也沒關係，相信蔣秀青能夠撐得住。
“我不知道。”
蔣秀青苦笑道“我離開家後，她好像也離開了。”
在陽九的保證下，蔣秀青可以在帝都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帝都。
之前她的人身自由，可是僅被限制在醫院。
倒是李奶奶，在白天就已經坐車回杏花村去了。
臨走時，李奶奶嘴裏唸叨的都是他們死定了。
李奶奶清楚蔣秀藍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她想要回家，死在家裏是她最大的心願。
“歡迎”
王蝶聽到有人進門，擡頭卻看到是李奶奶。
李奶奶的步子很輕快，走路如風，像是年輕了幾十歲。
“李奶奶，你”
王蝶看清後，不由捂住了嘴巴。
“李奶奶”
蔣秀青看不到李奶奶，疑惑地問道“在哪”
“她死了。”
陽九嘆道。
“是被”
蔣秀青莫名感到恐慌。
李奶奶死後，接下來就該輪到她了。
儘管她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但當死亡真的來襲，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死。
“能給我口水喝嗎”
李奶奶幾乎是癱倒在椅子上。
王蝶趕緊給李奶奶倒了杯水。
“秀藍對我還算不錯。”
“那您回家了嗎”
王蝶好奇地問道。
李奶奶離開帝都時，就說想要死在家裏。
李奶奶搖了搖頭。
她出車禍的地方，距杏花村還有五十里。
蔣秀藍讓她死得舒服，卻沒有讓她如願以償。
人生畢竟沒有十全十美。
李奶奶沒資格責怪蔣秀藍，心裏有的全是愧疚。
“秀青，秀藍讓我帶話給你。”
李奶奶的眼裏全是羨慕“她說她不會殺你。”
王蝶將李奶奶的話轉述。
“她有沒有說別的”
蔣秀青最想知道蔣秀藍在哪。
李奶奶搖搖頭，道“她的話開始變得少了。”
“李奶奶，你的擺渡人呢”
陽九提出心頭的疑惑。
李奶奶死在回家的途中，距杏花村五十里，那距帝都就更遠了。
在這期間，李奶奶的擺渡人應該現身接她她離去。
現實卻是李奶奶一直走到帝都，走進了筋斗雲快餐店。
“什麼擺渡人”
李奶奶聽不懂陽九的話，苦笑道“我想回家看看，但我好像只能朝這個方向走，然後就到了這裏，死後的世界真是詭異。”
“我好像肚子餓了。”
李奶奶有點不好意思。
陽九讓賈日天炒個飯，畢竟靈魂都喜歡蛋炒飯。
“對不住，我遲到了。”
這時賈小科突然衝了進來。
看到賈小科時，陽九和王蝶都很懵逼。
然後他們纔想起，店裏還有第二個廚師賈小科。
這貨被陽九錄用後，就經常遲到。
關鍵是賈小科的存在感極低，他來與不來，都很難引起衆人的注意。
“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來了。”
陽九黑着臉說道。
現在店裏的生意不景氣，要是能開除賈小科，那陽九會省下不少錢。
“知道了老闆。”
賈小科邊點頭邊走進了廚房。
“僱傭他傻眼了吧”
王蝶嘲諷道。
門口有風。
進來的仍然不是靈魂顧客，而是人。
那人很年輕，穿着紅色羽絨服，發光的頭髮跟鋥亮的皮鞋有得一拼。
“聽說你們這裏招送餐員”
那人看到店裏都沒顧客，有點想打退堂鼓。
沒有生意的店，多半會拖欠員工的工資。
“牛成”
蔣秀青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怔怔瞧瞧那年輕男人。
“臥槽。”
那人咒罵一聲，轉身就走。
但蔣秀青已是追上去，攔到了他的面前。
“蔣秀青，你做什麼”
牛成的態度很惡劣。
“蔣秀藍在復仇。”
蔣秀青惡狠狠地道“你逃不掉的。”
聽到蔣秀藍的名字，牛成向後退了半步，俊俏的臉上全是駭然。
蔣秀藍在復仇什麼意思
“沒錯。”
蔣秀青冷笑道“我姐姐化身成了厲鬼，她來複仇了。”
“你腦子有病吧”
牛成並不相信鬼怪。
“你那三個朋友，
“我爸爸，
“還有李奶奶，
“全都被我姐姐殺了。”
蔣秀青笑道“李奶奶就在這裏。”
“臥槽，
“蔣秀青，
“你是不是又想坑我的錢”
牛成如防賊般看着蔣秀青。
將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