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四騎士 >第六十六章 交易(小博爾登)
    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小博爾登發現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到了明天,戴麗娜的丈夫,那個身材矮小,模樣猥瑣的男人就會在着急部衆,院子審判他。

    他感到後悔,那天他潛進骨頭寨,就應該當機立斷挾持戴麗娜遠走高飛,而不是任由她瞻前顧後,最後被女僕發現。

    女僕把這事鬧得寨中人盡皆知,就連年邁的老男爵都拖着病懨懨的身體闖了進來,那時他和戴麗娜赤身**鑽在被窩裏,小博爾登打賭最少二十個人看到他和戴麗娜的屁股。

    小博爾登當機立斷衝出房間,戴麗娜的丈夫馬修爵士妄圖阻攔他,被他一肘打破了額頭。

    他害怕極了,連夜逃回雷堡,匆匆打點行囊朝果園城而去,露絲小姐在果園城,他是去求情的,露絲小姐不久前生下一個孩子,是個健康的男孩,心情很好。

    畢竟是她當初將劍拍在自己的肩膀上,親自冊封自己圍騎士,她定會爲自己開脫。

    豈料追兵紛沓而至,是由溫納親自率領的,隊伍中有幾隻獵犬,聞着他留在雷堡的衣物就追了上來,很快將他堵在鄉下的稻田裏。

    他像一條待宰的野豬一樣,被裝在囚籠裏,只爲了明天對他的審判。

    像一場滑稽劇。

    面前麥片粥的熱氣漸漸散去,轉眼變成一坨冰冷的果凍,他不再堅持,正要把麥片粥倒進嘴裏時,牢門傳來聲響。

    來的三個年輕騎士,華衣利刃,就在前幾天他也還是這種打扮呢。

    “老骨頭男爵禁止任何人來見我”小博爾登朝來人苦笑道。

    溫納叉着腿,大喇喇得坐下:“我是雷堡的繼承人,是老骨頭未來的主君,我想去哪就去哪,我就是這麼跟守衛說的”

    他朝阿爾德勃略微一點頭,這個金色的騎士一臉嚴肅,滿心都是榮譽和力量,對自己的行爲嗤之以鼻,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果然,阿爾德勃輕蔑的哼了一聲,走到一邊,靠着牆假寐。他一定是被溫納拖着纔來的。

    溫納身後站着的年輕騎士卻沒有見過,看起來很陌生,不過他的眼睛很是明亮有神,一直盯着自己看。

    “這位是維克爵士的兒子,我們都聽說過的”溫納介紹道。

    維克爵士的兒子,聽起來很神祕,傳聞許多年前在垂爾森,有個落魄家族僅剩下的騎士帶着自己的妹妹輾轉來到雷堡,妹妹後來懷上維克爵士的孩子,那位女士產子時難產死去,孩子被騎士帶到了香水城的,直到幾年前才和維克爵士相認,想必那孩子就是面前的騎士。

    但他從來沒見過自己,卻在骨頭寨前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小博爾登有些搞不懂,索性不想了。

    “你好”小博爾登和他打了個不痛不癢的招呼。

    溫納抱來一隻酒桶和兩隻酒杯,他們痛飲了一番,才說道正題:“如果你將和戴麗娜通姦的事實暴露出來,那麼你將會被憤怒的馬修爵士處死,這事我也保不了你,你給他們臉上抹黑了”說完他抑氣屏息,等着小博爾登的反應。

    “我相信你不是來宣佈我的死刑的”小博爾登淡淡道:“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很簡單,你承認自己單方面對戴麗娜意圖不軌,然後仁慈的老骨頭男爵就會大度的釋放你,條件是剝奪你的騎士身份,永生不得踏上南方領的土地”

    小博爾登握着酒杯的手在抽搐,成爲騎士是他畢生的夢想,也是他去年去世的父親的願望,他還記得在剛剛能握住木劍的年紀,就被送到了雷堡,先作爲侍童,然後是侍從,他作爲雷堡最忠實的獵狗,舉劍揮向每一個膽敢挑戰雷堡伯爵權威的人。

    小偷,強盜,逃稅的農夫,不軌的商人,委與虛蛇鄉下領主,小博爾登手上最起碼有五條人命,他還記得那個滿臉痘子的小偷,他跪在自己的腳下,懇求赦免自己,鼻涕眼淚流了滿臉,直直錐向他尚未堅硬的心,但在雷堡伯爵凌厲的眼神中,他還是持劍準確得從肩胛骨刺向了小偷的心臟,小偷哀嚎得像一隻小狗,在自己的血泊死去。

    他得到的僅僅是伯爵的一個含蓄的微笑,並在自己的功勞簿上劃上那麼一筆,當他做的夠多了,纔在果園城被冊封爲騎士。

    如果要剝奪自己騎士的身份,那麼還不如去死,就算活着,他也沒臉回去見父親的墳墓了。

    “好啊”他擡起來,使勁露出一個微笑:“我會照你們的做,給老骨頭男爵保存下他僅剩不多的,那衰老的面子”

    或許是他答應得太痛快,反而讓溫納半信半疑,他憂心忡忡得看着小博爾登:“你答應了?我還以爲自己要費一番口舌呢,這樣對誰都好,我和父親商量過了,等到馬修和戴麗娜的繼承人生下來,到時你還可以回來,雷堡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溫納的笑容如此明亮光曦,像是清晨的陽光包圍着他,雖然如此,小博爾登還是感到壓抑不住的怪異。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給了一枚甜棗,這確實是一個統治者,一個伯爵的繼承人該有的權術,等到伯爵蒙召之後,溫納絕對會是一個完美的伯爵。

    溫納拍拍屁股,從稻草地面上一躍而起“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希望你有個好夢,明早去寨子裏溜達一圈而已,不會有太多麻煩的,我保證”

    “我會的,你放心好了”小博爾登報以同樣的笑容。

    溫納似乎很是滿意,他張開雙臂,小博爾登和他笨拙的擁抱了一下,接下來是阿爾德勃,他很是不滿意,卻還是在溫納的催促下輕輕一擁。

    最後是維克爵士兒子,他的眼睛閃爍着,似乎涌動着薄薄一層的淚水,他擁抱着自己的力氣很大,差點撕裂的胸見的傷口。

    囚牢的門重新鎖上,小博爾登趴在好奇得問道:“維克爵士以前從沒提到過你,我們似乎差不多大,你叫什麼”

    “你就叫我巴西勒好了”維克爵士的兒子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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