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四騎士 >第六十七章 審判(巴西勒)
    “爲了南方領,爲了雷堡,爲了羅貝爾伯爵”老骨頭男爵羅斯·海博晃晃悠悠得,在妻子的攙扶下站起來,舉起酒杯,喊出祝酒詞。

    衆貴族隨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巴西勒心不在焉的擺弄着盤子裏的冷魚肉和煎香腸,想着等會即將來到的審判。

    門外走進一個披着半身斗篷的年邁僕人,附身在老骨頭男爵耳畔竊竊私語。

    刀叉敲擊杯子的聲音叮叮噹噹傳來。

    老骨頭男爵的兒子,瘦小的馬修爵士招呼道:“諸位大人們,犯人已經押到了,勞煩諸位移駕”

    巴西勒走在最後,他不太習慣這種場合,不料馬修爵士特意慢蹭蹭得走在他的身邊。

    “請問,你就是維克爵士的兒子?”

    “是的,大人”巴西勒不知他有何指教,這還是他們之間說的頭一句話。

    馬修爵士年方四十,生的矮小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垂到,他的肩膀窄小,因而顯得腦袋很大,他曾有過兩任妻子,頭一個妻子爲他生下一兒一女,後來因病去世,兒子不足週歲便夭折去世,女兒倒是長大成人。

    第二個妻子生產時大出血而死,帶着死胎蒙召而去,因而他對於再次結婚生下繼承人的願望非常強烈,塔爾沃女男爵的女兒戴麗娜便是他第三任妻子。

    此時馬修爵士晃着自己突兀的大腦袋點頭道:“我聽溫納說,你於異域他鄉,獨自在仇人手中奪回父親的頭顱,你真是一位爲少見的勇士”他毫不吝嗇自己的的讚歎,溢譽如潮水般從他口中涌出。

    “希望我們日後可以多多交流,不論是棋子,還是酒量,亦或是劍術,我都很是期待”

    “我的榮幸,大人”巴西勒回答道。

    小博爾登受審的地方在骨頭寨的院子裏,老骨頭男爵的領民們爬滿寨子外的樹枝,想要一睹這少見的熱鬧。

    院子裏西側安置了幾條長凳,供在場的貴族和騎士們就坐,巴西勒在第一排得到了一個視線極好的位置,他猜測這可能是溫納的安排。

    小博爾登很快被帶了上來,他看起來倒比昨天看起來好多了,他似乎洗過澡,頭髮抹上了髮油,泛光油亮,穿着一身嶄新的天鵝絨長衣。

    看起來老骨頭男爵不想讓別人說自己虐待俘虜。

    審判臺設置在院子裏的正前方,特意用幾塊長條石墊得很高,法官依照慣例有三個人,從果園城遠道而來的西斯神父和來自學城的傑克學士,他們分坐兩端,溫納坐在中間,正和他們慢條斯理的聊天。

    與其說是和他們聊天,不如說是隻有溫納和傑克學士在交談,溫納似乎講了個笑話,年輕的傑克學士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而衰老的西斯神父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驚醒,剛剛在餐桌上,他連續三次陷入睡眠。

    溫納輕輕拍了拍手,年邁的老神父被驚醒,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撫摸着自己潔白如雪的長鬚:“博爾登·普瑞爵士,你被指控強姦未遂,對象是戴麗娜夫人,你承認自己的罪行嗎”

    老神父長驅直入,似乎想馬上定下這個案子,以便於自己回去補覺。

    “西斯神父,我們是否應該先傳喚證人呢”溫納年輕力壯,並不想補覺。

    “是這樣的,我複議”傑克學士嘴角輕笑,似乎還沒從溫納那個笑話中回過神來。

    第一個證人是位中年女僕,她胖胖的身軀和塔爾沃女男爵倒有幾分相似,說到激動處渾身肥肉跟着顫動。

    “那天,我想問戴麗娜夫人還有什麼需求,我瞧門沒鎖,還露着一個小縫隙,我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悄悄看了一眼,大人,您猜我看到了什麼,您絕對猜不到,天啊,太驚人了,真是不可相信”

    溫納咬着嘴脣,狠狠敲着桌子:“這裏不是在表演滑稽劇,請您不要賣關子”

    中年女僕的肥肉停止了顫抖:“哦好吧,我看到夫人的房間內,一個窮兇極惡的強盜正意圖對夫人不軌,夫人拼死反抗,卻被他用牀單塞住了嘴巴,若不是我發現就大事不妙了,於是我拼命大喊了一聲,才制止住了強盜的不軌行爲,那位強盜正是今天的被告,博爾登爵士”

    “好的,謝謝您的證言”溫納忙不遲迭得召來兩位士兵,幾乎是用拖的方式把中年女僕請走了。

    接下來的證人是骨頭寨的工匠,他話很少,與中年女僕有天壤之別:“我在夫人房間的窗戶外發現了不尋常的痕跡”他舉起一個鐵質物品:“這枚鎖芯遭受過暴力撬動,由此可見博爾登爵士是從窗戶闖進來的,我說完了”他鞠了一躬,面無表情得退出證人席。

    一串突如其來的笑聲從小博爾登嘴中發出。

    “你們編得可真像那麼回事,若我不是當事人,幾乎都信了”他漲紅了臉,朝正要離開的工匠叫嚷:“你敢發誓嗎,向至高神發誓”

    “我我發誓,我說的絕對是真的”工匠支支吾吾道。

    這時,柵欄外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似乎被小博爾登歇斯底里的瘋狂嚇到,她的一雙大眼睛蓄滿了淚水,朝工匠伸出手,呼喚着父親。

    小博爾登的目光被女孩吸引:“這是你的女兒,你敢以你女兒的生命發誓嗎,告訴我先生”

    工匠被小博爾登咄咄逼人的口氣驚嚇到:“我我不知道”

    這和事先談好的流程不一樣,溫納扯開自己的斗篷,大吼着讓士兵帶工匠和小女孩離開。

    “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溫納伏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和小博爾登四目相對。

    小博爾登絲毫不落下風,憤怒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我無罪,我和戴麗娜真心相愛,任何罪名都是對我的污衊”

    寨中旁聽的人們爆發出一片驚呼,無論是貴族騎士還是平民百姓皆竊竊私語。

    老骨頭男爵開始大咳不止,接着暈了過去,他的小妻子驚嚇的哭出了聲。

    一片混亂中,巴西勒敏銳得看到溫納朝貴族們旁聽席看了一眼,塔爾沃女男爵對上了他的眼神,略微點了點頭。

    溫納輕蔑得一笑:“好,小博爾登,我今天就讓你死的明白,傳喚戴麗娜夫人”

    女男爵的女兒,戴麗娜很快扭動着自己婀娜的身體,在女僕的攙扶下來到證人席。她帶着覆面紗巾,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天是小博爾登爵士強行闖入我的臥室,意圖強姦我”她平靜話語中不帶有意思感情,像是深冬般寒冷。

    巴西勒能聽出來,她對這個謊言並不是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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