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進攻方在雷堡城門下丟下了三十多具屍體後,灰溜溜的撤回了軍營中,士氣稍微有些低落,但這也是正常情況,攻城戰的傷亡是常規戰的數倍甚至數十倍了,巴西勒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入夜後,巴西勒下令好好犒賞士兵們一頓,全軍營一共宰殺了五十頭豬和一百頭羊,每人一杯葡萄酒,明天還要再戰鬥,而軍事會議也如約舉行。
“今天我跟着這撞車衝到了城門下,近距離觀察過,門裏用石頭和木頭死死封住了,我們現在的兵器根本裝不開”一個軍士說道,他的肚子上在攻城時中了一劍,幸虧被盔甲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礙。
“雷堡是一棟棱形城堡,防守面積很大,我們需要讓對面的箭樓無暇顧及城門處,明天把石砲全都拉上去,把對面的箭樓打掉,消滅制高點”
“命中率怎麼樣,我們的砲彈不太足夠啊”巴西勒朝一位工匠師傅問道,石砲的砲彈製作以來非常麻煩,需要從兩天路程之外的山裏採集,運回來後工匠們要成天徹夜在上面削刻打磨,稍微有些不圓潤,射出的方向就會天差地別。
“十中其八吧,這已經很高了,大人”工匠師傅說道。
軍事會議結束後,所有的軍官都離開了,帳篷裏只剩下巴西勒和克羅姆,學士看起來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說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雷堡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更堅固,我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挖掘地道進入”
這個問題巴西勒不是沒有想過,但用處不大,這樣做起來太慢,而且容易被雷堡裏面的人察覺到。
他正思索着,克羅姆學士勸諫道:“雷堡的攻城面太,一下子也進不去那麼多人,不如讓士兵們挖掘地道,歇人不歇鏟,輪番挖掘”
“那好吧,你去安排吧,讓禿頂查理爵士安排人手,讓他負責這個正合適,我去教堂裏轉轉”
說是教堂,其實也就是個籬笆紮成的大片空地,西斯神父留在了明光鎮後,他手下的一位修士擔任了隨軍神官的重任。
平時行軍過程中,巴西勒的律令非常嚴格,然而到了作戰前夕,就放鬆了許多,酒館,妓院和教堂這三個地方非常重要,能大幅度的緩解士兵們緊張,怯懦和恐懼的情緒。
酒館不用說了,酒壯慫人膽,而且軍營裏的酒館賣出酒後,收到的錢又回了巴西勒的腰包,再將錢作爲獎勵和發給士兵們,形成一個良好的循環。
而妓院的十幾個妓女們,每次接客後,都要上交一定的稅金,這幾乎是白賺的生意,巴西勒自然是樂此不疲。
而且據斯說,克羅姆學士有幾次還喬裝打扮,鬼鬼祟祟得進去了那個年輕姑娘的帳篷,有時一天去了兩三次,以他這個年紀來看,屬實算得上身體強壯,令人佩服。
而教堂則比較神聖了,是不可褻瀆的地方,巴西勒特意找了一塊乾燥安靜的地方充做臨時教堂,那裏的位置甚至比自己的營帳還要好,讓那位修士非常高興,拉着巴西勒:“大人,您如此虔誠,至高我主定會寬恕你的罪過”
“每個人都有原罪,您需要懺悔嗎”修士不依不饒,似乎要和巴西勒槓上了。
修士有三個見習修士充做助手,但即使是這樣他每天忙的還是不可開交,每天來懺悔的人非常多,特別是近些日子正式開始攻城以來,許多士兵們或是想起自己曾經犯的錯,或是單純的想找人說話。
巴西勒來到教堂的時候,懺悔室外排滿了士兵,一個士兵滿臉羞愧的走出來後,修士也跟着出門,他高聲宣佈道:“該做集體祈禱了”自從第一場攻城戰後他就沒休息過,累的快癱瘓了,被一個見習修士攙到了祭壇下。
修士累到都沒注意到巴西勒的來到,他扶着立桌的扶手,手中舉起聖日神架,所有的士兵立刻跪了下去,雙手交叉於胸前,低頭垂眉起來。
據巴西勒所觀察,在場的士兵足足有上千人,這麼多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看起來非常有氣勢,只是其中大約一百多人身上帶傷,被繃帶纏着,又讓這份氣勢降下去了幾分。
斯這時候躲在在巴西勒身後,使勁拽了拽他的披風:“大人,修士注意到您了”
現場跪着的有上千人,讓站在原地的巴西勒和斯更加顯眼了,修士準備帶領士兵們做完祈禱就去睡覺,看到有這麼個人還站在原地發愣,剛想訓斥一番,卻發現是巴西勒,只能不停的打着手勢讓他跪下,而斯作爲侍從,主君騎士不跪他也只能站着。
“哦哦,我知道了”巴西勒掠起披風,走到幾個士兵給他讓出的片空地上,慢慢跪了下去,這一整天他一直在監督着攻城進度,想要從中看出雷堡的破綻,所以站了一整天,腰都站疼了。
修士看到所有人都準備完畢,清了清喉嚨,他原來隨便說兩句就行了,但巴西勒到場他只能完全唸完祈禱賜。
“願吾主之矛刺穿面前的堡壘,願吾主之盾守護我們的身軀,至高我主與我們同在”修士唸完最後一句祈禱詞後,祈禱就算是正式結束了,士兵們拖拖拉拉的結伴而去,他們準備去喫晚飯了,據說今天的晚飯很豐盛,已經有人開始流口水了。
不時有幾個士兵來請求撫摸巴西勒的盔甲,希望能找來好運,他也欣然應允了。
修士在一羣士兵堆中找到了巴西勒:“伯爵大人,您可不常出現在這裏啊”他一邊說一邊打着響徹連天的哈欠,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他說的沒錯,這次是巴西勒第一次來做祈禱,主要目的是爲了查看士兵們的精神狀態,據他所觀察,情況還算不錯。
讓修士去休息後,斯趕忙請示:“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回去喫飯嗎”
“你怎麼就知道喫”巴西勒白了他一眼:“我們去傷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