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四騎士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同樣的戰場
    “你知道,戰爭學的博士,給見習學士們上的第一堂課,是什麼嗎”克羅姆嚴肅的說道。

    “是什麼”巴西勒手握劍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經滲透滿汗水,如果不是有皮革手套的包裹,他已經拿不起劍了。

    “就是守着一具破爛不堪屍體,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裏,睡上一整晚”克羅姆學士就像說着今晚要喫什麼似得輕鬆:“然後博士們會告訴學生‘永遠不要和你的士兵做朋友,因爲你早晚會讓他們去死’”

    巴西勒漠然,看着城牆上跌下的一位士兵,他幾乎就要衝上城頭了,胸口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根長矛刺穿,那根長矛的尾端掛在城牆,那士兵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最後掛在外牆上嚥了氣,就像一面破布做成的旗幟。

    戰爭學博士的話似乎沒有讓巴西勒有所改變,每死一個人他的心尖就揪一下,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拔起貴婦:“親衛隊,跟我上”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在戰場上卻引起軒然大波,埃勒裏爵士猛地攔在巴西勒的面前:“你不能上,你是指揮官,你必須待在這兒”

    這個曾經覬覦明光鎮的騎士,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似乎完全投入了自己的新身份,每到軍事會議時積極討論,而且身先士卒,他現在身上已經有好幾個傷口,面積雖大看起來可怕,但都沒有大礙。

    這讓巴西勒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

    又一次無用的進攻,雷堡的城牆就像一面巨大的帷幕,而巴西勒等人就像滑稽小丑,無法走出其中。

    就在巴西勒下令撤退的時候,雷堡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對十幾人組成的騎兵小隊衝了出來,砍殺一番後,在巴西勒率親衛隊到達那裏的時候,他們就又躲了回去。

    憋屈,實在是太憋屈,巴西勒現在只想找到溫納,質問他爲什麼要背叛南方領,爲什麼要作對,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士兵。

    當巴西勒氣沖沖的走回營帳後,克羅姆如影而至:“你太急躁了,仗不能這麼打”

    “你讓我怎麼打,你讓我怎麼打,自從公爵把這破玩意交給我,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你讓我如何能不着急”巴西勒一把拽掉別在胸口的紫晶葡萄勳章,終究還是壓抑住憤怒的心情,沒能把它扔出去。

    克羅姆學士眼睛一骨碌:“我問你,公爵想要的結果是什麼,是攻下雷堡,還是讓自己的後方安全”

    他這麼一指點,巴西勒猛然驚醒,雷堡存不存在並沒有什麼關係,自己的部隊也是一隻偏師,真正的大戰還在黃金平原呢。

    接下來幾天巴西勒在沒下令發動攻城,反而加速了地道的挖掘,已經快接近城牆下了。

    只是,阿爾德勃帶領的騎兵們一直沒有回來,這讓他有些擔心。

    在南方領的西北方,魚腹坳伯爵的領地就坐落在那裏,鹹魚堡背靠山嶺,面向蚯蚓河最大的一條支流。

    在這裏,上演着和雷堡相似的戰鬥。

    阿爾德勃帶領的兩百名騎兵,在蚯蚓河下流時,遇到了玫瑰堡的偵察騎兵,雖然奮力殺死了幾個,但他們出現的消息還是被傳回了玫瑰堡軍隊軍營中,玫瑰堡的圍城軍隊中迅速出動大量騎兵,開始追捕阿爾德勃,最後在團團包圍中,兩百名騎兵分成十多個小隊,分散突圍。

    而阿爾德勃帶着二十多個騎兵跑昏了頭,竟然一頭扎進玫瑰堡的攻城軍營中,其中大部分人被當場格殺,幸好鹹魚堡的守軍眼疾手快,從牆頭放下個籃子,把阿爾德勃拽了上去。

    鹹魚堡於十幾年前曾經在戰爭中毀掉,重建的城堡雖然也叫做鹹魚堡,但已經無法和曾經的規模相提並論,但是它的位置選的極好,雖然交通不便,但易守難攻,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能都通行。

    阿爾德勃被籃子拽上去的時候,小腿上中了一箭,箭上塗抹了金汁,讓他的小腿發炎紅腫了起來,但經過學士的照料,已經沒有截肢的危險,只要安生修養就好。

    所以直到今天,阿爾德勃每天的任務就是聽着窗外敵軍的叫囂聲,然後陪着自己的女兒玩耍。

    阿爾德勃的妻子瑟琳娜,作爲鹹魚堡伯爵的遠方侄孫女,從曾祖父輩就搬出去居住了,但她的父親曾經作爲軍事教頭,教導了伯爵的幾個孩子武藝,深得伯爵的信任,所有瑟琳娜在鹹魚堡有一座小屋子,伯爵甚至還調了一個女僕給她使喚。

    阿爾德勃的領地香蕉臺是個極其貧窮的小村莊,所以當生下了孩子後,瑟琳娜就搬回了鹹魚堡。

    鎏金騎士中箭的腿已經有些消腫了,但還是不能動彈,看起來十分礙眼。

    他的女兒艾希今年已經六歲了,因爲長時間沒有跟在父親身邊,所以關係有些生疏,這天早上照例來給父親請安。

    儘管只有六歲,但艾希遺傳了阿爾德勃全部的美貌,已經可以從小臉中窺視出長大必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

    “你媽媽呢,孩子”阿爾德勃不顧女兒的不自在,強行把她抱上了牀,親了親她的臉頰,雖然行動不便,但抱起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還是很輕鬆的。

    “媽媽昨晚又沒回家”艾希抿了抿嘴:“她去參加宴會了”

    小女孩口中的宴會,實際上只是個藉口,阿爾德勃和妻子因爲長時間和他分居兩地,都各自擁有自己的情人,相比於情人衆多的阿爾德勃,瑟琳娜只有一個情人,那就是伯爵的長孫,也就是鹹魚堡的繼承人西里西克·菲史。

    平時怎麼樣阿爾德勃管不着,但他現在人在鹹魚堡,還受了傷,瑟琳娜竟然還連續幾天夜不歸宿,實在就有些過分了,他氣呼呼的躺在牀上,直到女僕把早餐端了上來。

    阿爾德勃還沒蠢到和女僕們置氣的地步,他慢條斯理喫完早餐,然後柱起靠在牀頭的柺杖,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在屋子裏悶得太久了,他感覺自己快憋的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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