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品堂之平安木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見到魯東南
    依不然穿上防彈衣,套上白大褂,又從自己的牛皮藥箱裏取了個黑色口罩戴上。右肩挎牛皮藥箱,左手提着個密碼箱,在謹三哥不斷的喊話中,緩緩地站直了身子。

    他朝前走了十幾步之後,將密碼箱放到地面,雙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沒有帶武器,然後又放下手來,繼續提起密碼箱,朝着前方五百米之外的三層樓廠房走去。

    一路上,舊廠區的地面磕磕絆絆的,依不然也走得極其緩慢,他自己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彷彿這一去身不由己呀,真的是生死兩茫茫!

    這沒來由的感覺,空落落的讓依不然的內心一點都不踏實,忽然之間心緒萬千。

    臨別之前依不然猶豫地向陳國瑞問了一句:“叔!要活口還是滅口?”

    陳國瑞的回答也不是很肯定,眼瞧着依不然都走出去幾步了才說道:“見機行事,活着回來就行。”

    謹三哥顯然很後悔把依不然拉進這個險境,這畢竟不是依不然分內之事,完全是局外人。而現在卻被自己硬生生的拖了進來,是生是死都兩說了,即便是依不然有超然的武功。俗話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對方手裏還有槍,不僅有手槍,還有個手持大狙的狙擊手。

    謹三哥都開始懷疑這夥人到底是不是綁匪綁票了。一般的綁匪有把手槍就了不得了,不可能還配有狙擊槍和狙擊手。

    可不管如何的不可能,擺在眼前的就是事實。對方確實是有一個狙擊手,時刻都在威脅着自己這一方的人身安全。就連陳市長都差點被其所傷,真要出了這檔子事,他也準備着檢討,引咎辭職吧。

    就在一刻鐘之前,依不然帶着陳國瑞躲到警車後面時,謹三哥領着一對夫婦過來,謹三哥介紹道:“陳市長!這兩位是受害者魯東南的父母,魯長河和劉翠欣女士。還有魯東南的妹妹魯曉曉。”話音未落,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擠了過來,緊跟着她的父母。兩眼微紅,似乎也是才哭過一樣。

    這時魯長河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陳國瑞的手,焦急地說道:“你好陳市長!我是魯長河,上江城航運公司長河實業就是我的。我兒子魯東南已經被綁匪綁走快三天了。今天又發生了槍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請您快快救救他吧!”魯長河說完之後,也是老淚縱橫,他就這麼個兒子,魯家的航運公司還指望着他來繼承呢,他能不心急如焚嗎?!劉翠欣和魯曉曉跟在後面,也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陳國瑞只得安慰道:“魯先生!我們會盡量保護人質安全,保證把你兒子安然無恙地救出來的。”

    誰知魯長河卻說道:“陳市長!安然無恙我就不奢望了,只要東南能活着回來就好。”

    陳國瑞詫異的看着謹三哥,謹三哥紅着臉解釋道:“受害者魯東南受傷的事,他們都知道了。當時從電話裏傳來受害者被綁匪用刀脅迫,被紮了三刀,現在生死未卜。所以現在最緊迫的就是如何送醫護人員進去救治受傷人質,倘若再拖下去,人質能不能活着出來,就很難說了。”

    陳國瑞聽完謹三哥的述說,又恨恨地看了一眼仍舊趴在地上裝死的戴時昌,真的是氣得嘴脣都顫抖起來。

    魯長河又說道:“陳市長!之前綁匪就提出要兩百萬的贖金,我也答應了,錢我都準備好了。”

    陳國瑞皺了皺眉頭說道:“魯先生!你這樣做就是對歹徒的縱容!”

    魯長河黯然道:“縱不縱容的,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要我兒子能活着回來就好。”

    對魯長河的心情,陳國瑞也是理解的。他自己的兒子陳子輝當年被人下黑手致殘,他也是心如死灰,也是差點兒生無可戀。他知道當時這天降橫禍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好在遇到了依不然,這個老天爺送來的神醫。

    想到依不然,陳國瑞又暗自愧疚起來。人家依不然才把自己的兒子殘疾絕症治好,今天又把自己的老毛病治好了。自己可好,竟然拉着自己一家人的救命恩人,跳進這個有死無生的火坑裏。心說自己這叫什麼?忘恩負義!

    陳國瑞還在內心糾結呢,謹三哥在一旁說道:“陳市長!綁匪要求談判,你看如何是好?”

    在一刻鐘之前的這一幕幕,在眼前無聲無息地飄過,依不然這時候已經走到距離那棟三層樓廠房大概三十米的地方。突然,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

    依不然腳前不到半米處的地面,突地爆起一個坑,依不然眼前塵土飛揚,瀰漫得眼睛都睜不開。

    跟着就有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站住!不許動!”

    依不然哪裏需要人喊嘛,他根本就不敢動一步。揮了揮衣袖將眼前的灰塵拂開,好在戴着口罩,否則自己真就是灰頭垢面了。

    過了半晌,從三十米外的廠房大樓一道門出來一個人影。這時候的天色已經有點晚了,距離稍遠就看不清楚。依不然倒不至於,可剛纔被飛揚的塵土迷了眼,還沒有恢復過來呢。也只能看清是一個影子鬼鬼祟祟地欺了過來,來到依不然面前問了句:“你是警察?”

    依不然搖了搖腦袋說道:“不是!我是醫生。”

    這個鬼祟男人又問道:“怎麼證明你是醫生,而不是警察裝扮的?”

    依不然都有些無語了,這夥綁匪還真是狡詐的很呢。也不再辯解,就擡手要從懷裏掏證明給他看,卻被他警告道:“別動!你想幹什麼?”

    依不然苦笑道:“你不是要證明嗎?我拿工作證給你看。”

    “哦!拿來看看吧!”鬼祟男伸出手來。依不然瞧着這隻手,又黑又粗糙乾瘦如枯柴。

    依不然都有點迷糊了,這樣的人能是綁匪麼?這不就是個大煙鬼嗎?或者說是三鬼合體,煙鬼酒鬼加賭鬼。不過也許就是如此,才使這些人窮瘋了,鋌而走險撈一把吧!

    依不然從懷裏掏出執業醫師資格證書,鬼祟男接過去看了看,驚異地問道:“你,你是個中醫?這樓上的人都是槍傷刀傷的,你箇中醫郎中能咋個治?”鬼祟男一臉的不信任。

    依不然不耐煩地說道:“我要不能治,我喫飽了沒事幹啊?再者說了,你瞧瞧警戒線外面那羣西醫都是怕得要死,他們也不想來呀。你丫就別嘰歪了,前面帶路吧!”

    “等等!”鬼祟男掏出一根黑色布條出來,來到依不然背後,利索地給依不然蒙上了。依不然這下就真的是矇眼了,啥也看不見。

    鬼祟男叫依不然提着密碼箱繼續往前走,可依不然看不見腳下的路,走得更慢了。鬼祟男不耐煩的在後面推搡着依不然的後背,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依不然忍不住叫了聲:“你?!”

    “你啥你?!趕緊的!”鬼祟男彷彿拿捏住依不然不敢反抗一樣,不停的在後面推搡。

    依不然也懶得跟他計較,自己心地試探着往前走。

    這三十米的距離,依不然走了五分鐘纔到那個門。鬼祟男敲了敲鐵皮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隙。

    “鬼三兒呀?”一個公鴨嗓子問道。

    鬼三兒不耐煩地叫嚷:“他媽的羅圈子!快開門讓我進去!”

    羅圈子又問:“人接到了?快進來吧!”羅圈子把門縫開大了許多。鬼三兒拽過依不然往門縫裏一塞,猛推一把,依不然又是一個趔趄,這回不是差點兒,而是實實在在地摔了一跤。地上滿是灰塵,一身的白大褂沾滿了污泥黑灰。

    倒不是依不然不能及時反應過來,可他現在是一個啥功夫都不會的中醫郎中,這狼狽的樣子反而能讓對方沒有疑慮。試想如果對方懷疑自己是警察,後果就不好說了。如果被對方認定是警察,別說能不能回去,有沒有命活着,都兩說了。

    依不然艱難地爬起來,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牛皮藥箱和密碼箱,就又提着箱子,挎着藥箱重新站直了身子。

    鬼三兒叫道:“前面樓梯,上三樓。”依不然只得聽着鬼三兒的提示,摸索着往前走去。

    樓梯有扶手,依不然摸着扶手徑直往上爬。有了扶手的導引,依不然走得很輕鬆,很快就爬上了三樓平臺。其實依不然倘若將心神放開,矇眼閉眼上山入地都能如履平地,輕鬆自在。可真要這樣的話,依不然還是個普普通通的中醫郎中嗎?裝吧!繼續裝作中醫郎中,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依不然被鬼三兒帶到一間辦公室樣的屋子裏,搶走依不然手裏的密碼箱,隨手就把門鎖上了。

    隔了一會兒,依不然沒有感覺到鬼三兒在身邊,就伸手摘下了黑布條,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下這裏的光線。其實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又在廠房三樓的房間裏,光線很微弱,僅僅能看個大概樣子,不過對依不然來說都不是問題。

    依不然環視了一下,這是一個廢棄的庫房,中間是一個長方形的操作檯,周邊都是鐵架子。在鐵架子角落裏,有一個瑟瑟發抖身影。就在這個身影腳邊,平躺着一個男人。這不就是魯東南麼?而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應該就是樸惜戀了吧?

    依不然將牛皮藥箱放到操作檯上,回身來到魯東南身邊,蹲下來伸手探了探魯東南的氣息。還好只是刀傷,分別在左肩、右大腿和左手掌。地上滿是血跡,看着還真有點兒慘不忍睹。

    地上的血跡都已經凝固了,依不然想了想,只有把他弄到操作檯上才方便給他做包紮處置。

    依不然正準備伸手將魯東南扶起來,然後搬到操作檯呢,此時卻聽到身後門外開鎖的聲音,跟着就是嘭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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