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朱月也聽過,正是把她帶進宮的靖遠侯李遠山。

    趙鳶嘆了口氣,認命地從角落裏走了出去,朱月本想阻攔,但趙鳶的話讓她打消了念頭。

    她見身穿一襲丫鬟服侍的趙鳶見了堂堂侯爺竟然連個禮也不行,聲音嘟囔略帶慍色地道:“舅舅,你是專門來這兒堵我的嗎”

    舅舅

    一個成爲讓朱月腦海裏構想出了千百種可能的情況,不過李遠山地話則直接告知了她對方的身份。

    李遠山“哈哈”一笑,對趙鳶草草行了個禮:“公主此言差矣,我是來這兒找這個毛小子的,沒想到碰到公主您啦。”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李遠山朝朱月地方向道,“還不快出來,以爲那兩片小樹葉就能擋住你了”

    朱月帶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走了出來,有模有樣地對着公主和李遠山行了禮:“公主父親。”

    趙鳶冷哼一聲,臉上氣鼓鼓地嘟着,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朱月抿了抿嘴,覺得這個公主還怪可愛的。

    “走吧,我送您回去。”李遠山說道,說完,他便轉頭向前走去,也不管趙鳶跟沒跟上來。

    朱月心領神會地跟了上去,趙鳶看着右手邊這爺倆前行地背影,又看看左手邊遙遠的大慶門,氣得連連跺腳,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你打算回去了”朱月低聲問道。

    “是啊”趙鳶看都不看對方,朱月自討沒趣,也不再理會正在氣頭上的趙鳶。誰知朱月一不理會她,趙鳶倒不高興了。

    她偷偷瞄了對方兩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嗯”朱月沉吟片刻纔想起了原身的名字,“李牧天。”

    “李u啊,這不是表哥他們的字輩嘛”趙鳶嘀咕,偷眼瞧着李牧天的長相,倒是看不太出和李家人如何相像。年歲的話,看起來像十六七歲,主家好像沒有這個年歲我還沒見過的,李家的旁支家的

    想了一圈,趙鳶也沒確定是誰,又問道:“字號”

    她沒聽過對方的名字,就算知道了字號估計也仍舊不認識,不過問完字號,便可以很順便地問一下是誰賜的字,這樣就能知道這小子是哪支的了。

    “啊”朱月疑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古代人除了名字,還有字號這種類似綽號的東西,但她對這個完全不知曉,也不知道字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喜愛自己的長輩給取的。

    正當朱月思索着要不要現編一個的時候,李遠山解圍道:“軒和,我上次去揚子居喫酒的時候不是給你和元武說了嘛”

    “這個我,額,軒和記得了。”朱月不由得出了一頭汗,心中吐槽道,真麻煩。

    “誰給取的”趙鳶毫不知情地問道。

    “”

    “他外公。”李遠山回道,沒等趙鳶再問什麼,李遠山停下腳步,看向兩人,“嘖,你們倆在皇宮了逛了一圈,互相卻還不相識”

    兩人互相看看,輕輕點了點頭。

    “啪”,朱月後腦一痛,李遠山打了她一巴掌,怒視着她道:“你小子一進宮怎麼突然變傻了算了,這是當朝公主,趙鳶,你皇姑姑的女兒,你們小的時候見過一次,記得嗎”

    從朱月臉上得到否定答案後,李遠山嘆了口氣,目光柔和地看向趙鳶:“公主,這是小子,行六。自小體弱,沒進過宮。”

    趙鳶嘴巴略略張大,一手虛撫脣前道:“你就是六表弟啊”

    我很有名嗎朱月納悶,只能訕訕地笑着,不做回答。

    汴京真是一個小地方,李府發生的那點事不出一天就傳到了宮裏,路上,身爲非當事人的趙鳶給“當事人”朱月繪聲繪色地講述了李遠山在接風宴時威風八面的捱揍景象。

    朱月一邊尬笑連連,一邊在心裏鄙視秦朗,在她看來,這種蠢事自然是之前玩遊戲的秦朗幹得。

    “你住什麼地方”朱月問道道。

    對於朱月的無知已經習慣的趙鳶實話實說道:“福寧殿。”

    朱月狀似隨意地問道:“你爲什麼想從宮裏跑出去”

    “關你什麼事兒”

    “你不會一次宮都沒出過吧”

    趙鳶雙手緊攥,但這次她沒有生氣,只把頭偏向了一側。朱月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卻再次得到了李遠山的“關愛”。

    一行人走到福寧宮門口時,趙鳶懷着沉重的心情和兩人揮別,向自己的福寧殿走去。

    目送其離開後,李遠山卻沒有把朱月拎回集英殿去,而是向反方向走去,他們一路走到壽慶殿門口才停下。

    朱月跟着李遠山暢通無阻地進了慶壽宮,李遠山先進慶壽殿了,朱月被自稱鞏麼麼的內侍女官帶到了殿外的左閣裏候着。

    她順從地進了左閣,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那女子身上的穿着與宮中的侍女等都不相同,但服侍並不華貴,反而清新淡雅,從朱月的角度可以看見她身後的披背長髮和纖瘦細腰。

    不像是丫鬟內侍也不像妃子,鞏麼麼引着朱月坐到了那女子一旁的座位上,兩人隔着一塊錦紋地毯的距離。這時,朱月纔看見這女子淡雅的長相,和她身前的一把古琴。

    這人就是被太后的貼身女官請過來的吳離,從早上一直喫茶到現在,好喫好喝地他倒是十分自在。對於當前的局勢,這一早上的時間,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了,雖然意想出的那個情況有些麻煩,但吳離並不着急,類似的情況他也經歷過許多次了。

    有幾次,公主甚至提出讓吳離和自己互換身份,讓吳離假扮成自己,而她則裝作琴師的模樣。之後聲稱自己患病,以此稱坐轎子從宮裏逃出去,不過被吳離堅定的拒絕了。

    鞏麼麼對兩人恭敬說了幾句,簡單爲兩人互相引薦了一下,便退了出去。鞏麼麼並沒有多說,但吳離自然是認識李牧天的。

    等鞏麼麼離開,四下只有一個候在門邊的小丫鬟,背對着門口的吳離對着朱月擠眉弄眼了一下:你怎麼進宮了

    朱月自然不認識吳離,甚至連對方是女裝大佬這一驚世駭俗的事情也完全不知,看着這漂亮的“小姐姐”對着自己放電,她心裏想得卻是:難道看上我了

    朱月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還不知道原身的長相,或許很帥

    “不認識我了”吳離心道,他馬上明白了當前的狀況,“也不像李牧天,仍舊傻傻的,卻不是之前秦朗,難道”

    通過觸覺構思自己長相的朱月並沒有注意到吳離目光中閃過的一絲狠厲。

    吳離吩咐門口的小丫鬟去叫鞏麼麼過來,單純地朱月看着吳離施施然走向自己的身後,仍舊沒看見吳離高高舉起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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