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日黃昏的時候,山下就傳來震天的喊殺聲,白染只覺得心亂的很,她被鎖在屋子裏,根本無法知道外面的情形,這場纏鬥似乎持續了很久,從黃昏到第二日清晨,這刀劍的聲音就一直沒停過,還泛着股燒焦了的樹木的味道,空氣中還有些許血腥味。
白染守在屋子裏一夜,總覺得時間過得極爲漫長,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悶響將她徹底嚇醒——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凜冽的寒風一瞬間涌進屋子,讓白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進了門,額間髮絲凌亂的他顯得有些焦急,環視房間,他喊着:“阿染——”
熟悉的聲音讓白染立馬認出,來人便是闊別四年的周致涵!
“周致涵——”她從裏間衝了出來,也許是得救的喜悅,或是重逢故人的欣喜,她飛撲到他懷裏——
迎接她的是一個結實有力的擁抱,周致涵緊緊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鑲進身體裏一般,“我來了——別怕——”
白染鼻頭一酸,這幾日的擔驚受怕涌上心頭,她奮力地點了點頭,這才意識到兩人此刻的動作太過親密,連忙鬆開了他。
周致涵察覺到她的不安,只是攬着她的手依舊是戀戀不捨,兩三秒後纔將人徹底放開。
“你怎麼來了?”她以爲來的人會是····會是蕭承鈺·····
“現在不方便多說,戰鬥還沒結束,快走——”拉着白染,周致涵將人從後院圍牆中帶了出去,那裏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出了一個一人高的大洞,兩個人從此處直通後山。
“這裏有路嗎?”白染看着斷壁殘崖,最寬的一條路也被藤蔓雜草所包裹,應該是不常沒有人走過的樣子。
於是,兩個人順着羊腸小路勉強地移動着,路上的石塊與亂枝太多,二人因此走的極慢。
“快追!他們一定沒走遠!”才移動了不到兩百米,身後便響起了一陣喧譁聲,混着急促的腳步,周致涵知道,那是聶鷹的人追了上來。
周致涵做了一個‘別出聲’的手勢,兩個人隱身在一塊巨石的後面,白染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與周致涵貼得很近,兩個人隨時準備發現後的反撲。
“去那邊瞧瞧!”幾個人看向遠方晃動着的雜草,飛快地追了上去,其實,那不過是隻野兔而已,卻實實在在幫了白染他們兩人忙。
“走吧····”白染說着,只是才一踏出腳就覺得這個人失去了重心,腳下鬆動的石塊讓她向前栽倒過去——
周致涵原本緊緊攥着白染的手,自然也被突如其來意外所波及,“阿染!”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保護本能,他用身子護住了她,在兩個人滾落山坡的途中,他爲她擋下了尖利的石塊和帶着倒刺的枝蔓,等到兩人最終被斷木攔下時,周致涵已經是遍體血跡,原本的袍子此刻也是被劃破了好幾道。
“周··周致涵——”經過短暫的頭昏腦漲之後,白染連忙用身子撐起了身邊的周致涵,他磕傷了額角,似乎眼神也變得不在清明。
“你沒事吧——”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白染哭着點了點頭,她嚇壞了,卻也自責自己一次又一次讓他深陷險境。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卻發現懷中的女孩伏在自己肩膀上哭了起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