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衣笑了,就像梨花綻開,美麗的不可芳物。

    她笑道:“凌宗主纔是再說笑,上一屆演武,燕青飛和梅霜雪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一次還要加上這個小夥子,恐怕我清風閣此次要輸給你青竹宗了。”

    凌落風賠笑道:“這怎麼可能?”

    薛紫衣眼波一轉,道:“沒有什麼不可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激盪起一片看不見的火花,就連許墨也感受到了那炙熱的溫度。

    他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彷彿面前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似得。

    只聽薛紫衣說道:“紅蛾,帶凌宗主他們去休息吧。”

    薛紫衣身後的一名紅衣女子躬身行禮,說到:“是,閣主。”

    二

    竹林中很涼,涼的就像深秋。

    初春的晨曦,似乎沒有多少萬物復甦的模樣,依舊寒冷,就連風都是冷的。

    除了風拂竹葉的“沙沙”聲,大地一片寂靜。

    風從山間來,帶着一種奇異的音調,就像是雁的哀嚎。

    雁聲淒涼,彷彿將初春變成了深秋。

    林絳雪站在竹林中,任由寒風拂起她的衣襟,她的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無神的雙眼,凝視着遠方的天空,彷彿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她關心了一樣。

    忽然一陣馨香襲來,中人如酒,是女人的香味。

    不是香料染成的刺鼻味道,而是一種女子的體香,天生的體香。

    擁有體香的女子不多,但也不算少,擁有這種體香的女子,林絳雪卻只見過一人。

    “師傅,你來了。”她說,語氣說不出的蕭索。

    來人正是崔媚娘,見那青竹宗神祕的最後一人,居然是她最不想遇到的許墨之後,這個性格急躁的女子,不顧所有人的尷尬,轉身離開,來到了林絳雪住的小院。

    看見林絳雪獨立風中的那楚楚可憐的身姿,她沒來由的嘆了口氣,心中更是暗下決心。

    林絳雪轉過頭,她看見了一張充滿倦容的臉,表情異常落寞。

    “絳雪,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她說語氣中的心疼,任誰都聽的出來。

    林絳雪微微一笑,道:“我沒有折磨自己,只是看到竹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有些感受而已。”

    “感受?”崔媚娘咀嚼着這句話,臉上說不出的古怪。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好吧,不說這個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林絳雪微閉着眼,彷彿認定了事情與她無關似得。

    崔媚娘心中嘆息,道:“許墨來了。”

    沒有任何的意外,林絳雪表現的初期平靜。

    她的撫爾一笑,眼睛睜開,道:“我知道他會來的。”

    崔媚娘一邊嘆氣,一邊道:“沒想到那個神祕的勝利者真的是他,而且這一次,他的變化不小。”

    林絳雪微笑道:“還能怎麼變?變來變去不都是一樣的嗎?”

    林絳雪的意思是說,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怎麼變都是差不多吧,他不會在一夜之間變得白髮蒼蒼,也不會一夜之間變成另一個人。

    崔媚娘瞧了她一眼,說道:“你應該去見見他的。”

    林絳雪微笑道:“見與不見都是一樣。”自顧自的看着身前的竹林。

    崔媚娘哼了一聲,道:“我是讓你去看看他的變化,好有個準備。”

    林絳雪笑了,道:“難道他真的變化很大嗎?”

    崔媚娘道:“武器變了,夠大了嗎?”

    武者很少改變自己的武器,改變武器意味着功法、武技、戰鬥方式全方位的改變,對於一個已經形成自己戰鬥習慣的武者來說,誰也不在改變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人總是對未知充滿了恐懼,所以一旦認定,就少有改變。

    聽得崔媚孃的話,林絳雪微微心驚,暗道:“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忽然改變武器了呢?”

    嘴上卻說道:“變成什麼了?”

    崔媚娘道:“之前用長劍,恨不得薄如蟬翼的長劍,現在用一把一人高,半人寬的無鋒重劍。”

    “重劍?”林絳雪眉頭微蹙,似乎在咀嚼着這個消息。

    誠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用重劍成功的範例,但不知爲何,林絳雪卻感覺,許墨能夠成功。

    或許這只是一種莫名的,虛無縹緲的信心,但在林絳雪心中,卻又無比的篤定。

    “好吧,我會去看看的。”她說道。

    三

    一座院落,一座四合院落。

    杜紅蛾將許墨等人帶到了一座雲霧繚繞的四盒院落。

    當然,也少不了瞎子,按照瞎子的話說,他和許墨合得來,要住在一起。

    對此杜紅蛾嗤之以鼻,只當這兩人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酒鬼。

    當然,她也不敢小看兩人,許墨自不用說,是薛紫衣看中的人,瞎子上一屆的神威,也足以令她刮目相看,就算是柳青芙和阿醜,也有不下於清風閣核心弟子的實力。

    杜紅蛾有些莫名的憂心,這種憂心,就像清風閣已經快輸掉比賽了似得。

    “你們就住這裏了。”杜紅蛾心煩意亂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這座院落一共四個房間,許墨等人一共四人,正好一人一個房間。四人分配好房間過後,便各自回房休息,畢竟趕了一天路,大家都有些乏了。

    許墨靠在牀頭,凝視着自己的玄鐵重劍,心中思緒萬千。

    “聶妄心要我奪下的那顆佛珠到底有什麼用?”他心中想到。

    像聶妄心這樣的人,絕不無緣無故的做一遭賠本的生意,倘若這門生意看起來會賠本,那一定是能在其他地方得到補償,至於這補償究竟是什麼,許墨真猜不到。

    他又不是先知,不可能事事都知。

    這時,小白的聲音忽然響起:“主人,你要小心那個薛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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