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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墨手握重劍,平平指向王羲,冷冷的道:“一個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那麼四個我呢”話音剛落,就見他人影一分爲四,每個許墨手中都拿着一把一模一樣的重劍。

    不光是形態,甚至連威勢都一樣,只是有三個許墨身後,綻放出微微血光。

    “血影分身”

    王羲的表情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你從哪裏得到的”

    說血影分身是邪月宗最重要的東西,一點也不爲過;若沒有血影分身,當年的司空邪月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三大宗門,若不是失去了血影分身,當年三大宗門也不可能攻破邪月宗的宗門。

    血影分身是邪月宗的象徵,更是邪月宗至高無上的東西,聶妄心能夠保存邪月宗大多數的元氣,卻無法保存血影分身,此刻它出現在邪月宗的敵人身上。

    許墨冷冷的笑道:“你不需要知道”話音剛落,四個他一齊而動,瞬間將王羲困在中心,曾經擁有過四象鎖元陣圖的許墨,對於四象鎖元陣的領悟絕不下去落霞宗的宗主落霞生。

    四個他瞬間站住了四象之位,又以無相功法轉化真氣屬性,一爲水,一爲火,一爲土,一爲風。

    狹小的空間裏,天地元氣彷彿被分解成了水火土風四種最基本的元素,分別灌注在四個許墨身上。

    四象鎖元陣的厲害就在於這鎖元二字,將天地元氣分解成水火土風,讓旁人得不到補充,又破不開陣法,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四個人,四把重劍,如同走馬燈似將王羲困在中心,劍光如網,而王羲就像落入網中的魚,只能在網裏跳躍,想要掙脫,卻已不可能。

    王羲眼疾手快,一掌劈開其中一個許墨的重劍,這一手並非強攻,而是脫身之法,他接着反震之力量,施展身法,游魚一般的滑出劍陣,他不再是困在網中的魚兒,而是一隻自由自在的魚兒。

    可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冷笑傳來,一道黑光長虹一般的向他劈來,正是許墨和他的重劍。

    這一劈雖是最簡單的“力劈華山”,卻因爲重劍之威而變得威不可測,速度力量無一不是上乘之選,便是以王羲的能耐,也不敢硬接,只能憑空一跳,雖堪堪躲過重劍,卻再次陷入陣法之中。

    而這一次,顯然不會像上次那樣平淡,四把重劍交替而上,一劍快似一劍,一劍猛似一劍,如洪流一般向王羲壓來,層層疊疊,永不停歇。

    此刻葉三娘已經救得沙漠之狐,兩人退到一邊看着許墨與王羲別開生面的大戰,不禁露出驚訝的目光。

    “許兄弟,許兄弟真是厲害。”葉三娘雙眼發直,喃喃的道。

    “沒錯,沒想到許兄弟竟還有如此厲害的武魂。”沙漠之狼也附合道。

    他入邪月宗較晚,自然不知道血影分身的事情,只當許墨的天生武魂厲害無邊,配上重劍之法和那不知名的陣法,竟能將凝神中期的王羲打的狼狽不堪。

    “看來我不用死了。”他心想。

    說話間,王羲已經完全落於下風,只能依靠身法躲閃;雖一時未被重劍砸中,但森寒的劍氣,已經刺入了他的皮膚毛孔,更爲重要的是,四象鎖元陣封鎖了天地元氣,讓他的真氣得不到補充,而對面的許墨卻似完全不擔心真氣消耗似乎,重劍武的越發虎虎生風。

    “該死的他怎麼就不知道累呢”王羲剛纔一掌試過,知這重劍重量不輕,滿以爲許墨無法維持這種狂風驟雨一般攻擊多長時間,認爲只消自己撐過這一段就好。

    卻不想許墨還未力竭,首先力竭的可能是他。

    若小白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一定會不屑的道:“你當麒麟臂是假的嗎”

    那是在沙漠風暴中,小白忽然發現了許墨居然是天生雙武魂,除了天眼還有麒麟臂,麒麟臂的威力讓他揮舞重劍根本就不需要耗費真氣,只需運用力量就好,真氣全化作劍氣,使得劍鋒更加猛烈無雙。

    這一手,竟將王羲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聽他大喝一聲:“看招。”赤紅的雙掌交疊而上,拼着後背受重劍一擊,也發出兩道炙熱的掌風。

    許墨也沒想到王羲竟會用出這種自殘的辦法,一時不察,竟讓他尋到了一絲空隙逃出了陣法中。

    王羲也非凡輩,知道事不可爲,人影立刻化作了一道火光,像遠方逃竄而去。

    “小子,這個仇我記住了”直到人影火光消失在地平線,他的聲音纔再次飄來。

    許墨見狀立刻就要去追,卻被沙漠之狼叫住:“不用去追了,王羲的武魂是一種疾火流光的東西,以他身化流光的身法,你是追他不上的。”

    許墨長長的嘆息一聲,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沙漠之狼,沮喪的說道:“可惜了,剛纔若不大意,他跑不了。”

    沙漠之狼倒顯得十分豁達,說道:“或許是天不絕他吧,”話鋒一轉,道:“許兄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連凝神中期的武者都能被你打跑。”

    許墨搖搖頭,說道:“這次是他大意,被我用四象鎖元陣先行困住,若他開始就全力釋爲身法,恐怕我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在見識了疾火流光之前,許墨還會爲打敗王羲而沾沾自喜,但在見識了這種武魂之後,他便知道王羲是輸在了大意了。

    “哎,下次見面可有得我頭疼了。”許墨嘆息着說道。

    來殺人的人反而身受重傷,若不是逃的還算快,可能就折在了許墨手上。

    王羲化作一縷火光,在沙漠中發足狂奔。

    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死亡的侵襲了

    彷彿很久很久。

    此刻他覺出這種氣息。

    從清晨到日暮,從冷到熱,他一直在狂奔,直到體力幾乎耗盡,這才停了下來,他兩手按在膝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花白的頭髮沾染着汗水,擰成了繩子,那雙銳利的眼睛,充滿了怨毒的光。

    “許墨許墨我要殺了你”

    憤怒的吼叫在沙漠的縱深處響起,飄蕩出很遠很遠的距離,只可惜無人應答,更無人喝彩。

    王羲是自討苦喫。

    若不是他託大獨自一人前往,結局或許會完全不同;若是他第一時間用上了雲疾火流光,結局或許會截然相反;若是他稍微對許墨重視一些,結局甚至會逆轉。

    但人生從沒有如果這兩個字,一切都過去了,輸了就輸了,不可能從頭再打,只有恥辱,依舊盪漾在心中。

    王羲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肉裏,仍不覺察,滲出了血,依舊沒有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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