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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柳笑容一收,冷冷的道:“我不恐怖,但我會殺人。”右手一揚,柳葉刀出鞘,砍向許墨的咽喉。

    這一刀與她斬殺王羲的一道極其相似,無論從速度還是力量,都極其相似;王羲尚且躲不掉這一刀,許墨更不用說了。

    他躲不掉,也沒有試圖躲,他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

    冰冷的刀鋒,砍在了許墨的咽喉上,咽喉處的皮膚微微向下陷去。

    許墨依舊沒動,連眼睛也沒眨一下,而這一刀也沒有砍下去,刀鋒到了他的咽喉,忽然停頓。

    扶柳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道:“不錯,果然是青青看中的男人,有魄力、有膽識,比王羲那個廢物強多了。”

    許墨推開刀鋒,冷冷一笑,道:“你遇見王羲了”

    扶柳點點頭。

    許墨又道:“那也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扶柳又點點頭。

    許墨又道:“那你還來幹什麼我們是敵人了。”

    扶柳冷哼一聲,道:“自然來殺你。”

    “殺我”許墨笑了出來,“你不會殺我的。”

    扶柳眼睛一瞪,目露兇光,說道:“你怎知道我不會殺你,剛纔我刀再進一步,你就人頭落地”

    許墨道:“我知道。”

    扶柳道:“知道了,你還認爲我不會殺你”

    許墨道:“你的刀上沒有殺氣。”

    扶柳咯咯一笑,收回柳葉刀,說道:“你說的沒錯,沒有殺氣的刀,誰也殺不掉。”

    許墨放下酒杯,微笑道:“好了,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扶柳笑了笑,道:“給你送禮。”

    “送禮”許墨笑道:“你會這麼好心嗎”

    扶柳眼波一轉,反問道:“難道我不夠好心嗎別忘了,可是我帶你找到了青青。”

    許墨冷哼一聲,道:“我不會忘記的,因爲青青也是你親自從青竹宗帶走的”

    許墨這句話說出,心裏有些後悔了。

    他本該如此刺激扶柳的,扶柳是妖,妖最善變,上一刻還笑語相對,下一刻可能就會拔劍相向。

    刺激一個善變的人,很容易讓她朝着不好的方向變化。

    果然,扶柳的臉陰沉了下來,刀又出鞘:“你是讓我殺你嗎”

    刀出鞘之前,許墨會害怕,但出鞘之後,他就不怕了,因爲扶柳的刀,依舊沒有殺氣。

    “你不會殺我的。”許墨慢悠悠的說。

    扶柳盯着他的眼睛,沉聲說道:“我真想一道砍掉你的腦袋,就像砍掉王羲的腦袋一樣。”

    “什麼你說砍掉王羲的腦袋”許墨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扶柳盈盈一笑,道:“怎麼了砍掉他的腦袋有什麼不對呢”

    許墨道:“不是不對,是大大的不對,”話鋒一轉,問道:“難道你離開聶妄心了”

    扶柳咯咯笑出聲來,道:“你認爲我會離開他嗎”

    許墨道:“那就是他離開邪月宗了。”

    扶柳道:“他也沒離開邪月宗。”

    許墨惑道:“那你爲什麼砍掉王羲的腦袋。”

    扶柳笑道:“我喜歡,需要理由嗎”

    許墨哭笑不得。

    妖怪不是人,殺人不需要理由,只用一句“我喜歡”就足夠了。

    很多時候妖怪比人要坦然的多,人要殺人,還需想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妖怪不需要,所以妖怪活得更加自在。

    扶柳就是一個自在的妖怪,她耍着最快的刀,殺了最狠的人。

    許墨眉頭挑了挑,笑道:“你不會是特意來通知我,王羲已死的消息吧。”

    扶柳微笑道:“當然,僅僅是報信的話,還需要我來嗎”

    許墨笑道:“那你來幹什麼”

    扶柳解下腰間的一條鼓脹的布袋,將它扔在圓桌上,說道:“我是來給你送禮的”

    許墨看了一眼布袋,淡淡的道:“送什麼”

    扶柳笑道:“送人頭。”

    一抽布袋,一顆人頭滾了出來

    好大的人頭。

    黎明。

    黑夜即將過去,太陽還未出來的一點時間。東邊的天空剛剛出現一點灰濛濛的顏色,替坐忘峯勾勒出一道青色的邊。

    許墨回到青竹宗的消息不脛而走,伴隨着歸來的信息,還有一個消息同時傳出他帶回了一顆人頭。

    青竹宗,刑堂,長老聚集一處,就連宗主凌落風也出現在刑堂大廳裏,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口等待着罪人被帶上來。

    罪人是誰自然就是許墨,一個沒完成任務的核心弟子,顯然談不上罪人,但倘若被發現和邪月宗的弟子混在一起,就一定是罪人了。

    許墨和沙漠之狼混在一起的消息不脛而走,成爲三大宗門茶餘飯後的消遣。

    許墨必須要殺這是陸伯寒的意思。

    雜亂的腳步響起,衆人擡眼望去,只見兩名青衣弟子壓着一襲白衣的許墨走進了刑堂,許墨沒帶他標誌性的重劍,卻圍了一條鼓脹的布袋,有些機靈的弟子已經猜到,布袋裏裝的就是傳說中的人頭。

    誰的人頭沒人知道。

    許墨的目光在一臉嚴肅的陸伯寒臉上掃過,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這笑,譏諷而冷酷。

    兩名弟子將許墨押到正中間,便走開,任由他一人接受所有人的審視。

    陸伯寒厲聲喝道:“大膽許墨,還不跪下”

    許墨微微一笑,輕聲道:“我乃核心弟子,又是誅邪小隊的成員,除了宗主,誰能讓我跪下。”

    核心弟子幾乎就是爲來的長老,還是地位較高的長老,誅邪小隊的成員地位更在長老之上,真要算起來,陸伯寒絕沒有讓許墨跪下的資格,他這樣說,也只是想給許墨一個下馬威而已。

    陸伯寒望向了凌落風,從那雙微閉的雙目裏,得不得任何指示,他彷彿置身事外一般。

    陸伯寒心想:“不跪就不跪,我且不與你在這方面糾纏,一切等定了罪再說。”

    陸伯寒也是果斷之人,思緒一到,立刻說道:“好,既然你是誅邪小隊的成員,那我就許你不跪。”

    一句許你不跪,將自己的窘迫化解,同時還在所有長老心中,給許墨留下一個跋扈的印象,可謂是一舉兩得。

    許墨又怎不知陸伯寒說這話的原因,可他自不屑這些狹小的伎倆,更不辯解,只是將脊背挺的筆直,直視着陸伯寒。

    許墨就站在原地,就像一把劍,一把鋒芒畢露的劍,即便周圍全是青竹宗曾經的風流人物,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反而顯出了積分瀟灑與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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